“大公子事业正盛,却为何仍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纯一找了个机会,故意试探他。
章大公子叹一口气:“天师有所不知……我与爱妻琴瑟和谐,感情深厚。可婚后五年亦无所出,遍寻良医也无任何效果,唯恐家中事业后继无人呐……”
“哦?如此,大公子为何不纳妾?”纯一道。
“天师莫提此事,否则夫人又该伤心了……”章大公子道,“我早已应许夫人,今生唯她一人。况且,庶子与嫡子毕竟还是不一样,尤其是我们章家这样的大族,若是没有嫡子,日后在诸多事宜上总是受限制的……”
“不就是争家产那些事情嘛……”纯一心中不屑。
他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道:“大公子对夫人的真心,实在令本君感动……既然如此,本君便再为你卜上一卦,看看有无转机。”
“啊,如此甚好,有劳天师了!”章大公子大喜,连忙对纯一感念地一拜。
纯一装神弄鬼地比划一番,从手中丢出三枚铜钱大小的圆币来。
“天师,这卦象如何?”章大公子迫不及待。
纯一故作思索一番,缓缓说道:“从卦象上来看,章大公子的福地在西南方向的……易镇。易镇有一捕快,家中独女,正欲婚嫁,那孩子……”
“呀!那易家女儿竟然是送子娘娘座下玉女转世!”纯一故意惊讶得大喊。
“哦?果真如此?”章大公子欣喜地瞪大了眼睛。
“若是章大公子与少夫人到易镇小住一段时日,又令少夫人常与易家走动,结交易家女,如此不仅章大公子将会发现新的商机,助章家生意长盛不衰,与少夫人之嫡长子也会很快降生。”纯一振振有词。
“等等,这卦象中竟然还有变数……”他又故作神秘,“那镇上还有一户姓马的大家,马家与章家相克,一旦易家与马家结合,则大公子所求之事恐再无指望……”
“那那那……那还等什么,马上去易镇啊!”
章大公子早被迷了心窍,唯“天师”之话是从。况且对于章家来说,去一趟易镇易如反掌,若是真成了那便欢天喜地,即便是不成,说到底也没什么损失。
于是,大公子带着夫人、奴仆、家丁共几十人,一行人连夜出发奔赴易镇。又专门找了南方分会的总领、章总商的下属及友人、章大公子的世伯——崔员外代为引路。
易镇。
马家宅子外聚了好些人,都在围观门口那流光溢彩的轿撵和鲜少见到的隆重排场。
“老爷,一位自称崔员外的人在外求见,说是南方商会来的。”马家小厮向正在院子里逗鸟儿的马员外禀告到。
“崔员外?哪个崔员外……”马昌裕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突然他又像开了窍一般:“难道是!”这才赶紧一路小跑冲向门外。
马员外来到家门口,见一座金丝纹样的华丽车驾驻在门外,即便是车驾下随行的下人都是个个丝绸傍身,面容姣好。拉车的两匹骏马更是高大魁梧,身材健硕。马员外的见识虽然不能轻易说出马的品种,但也知道必是身价不菲的良驹。
没错了,这人定是传说中南方商行的总领,人称“浣面都用黄金水”的崔家家主崔员外!
马员外又喜又惊,赶紧迎了上去。由于过分激动,下楼梯时甚至差点摔了一跤。
“不才马昌裕,拜……拜见崔老爷……不是……拜见崔员外!”马昌裕在车驾外颔首弯腰,对着马车行了一个大礼。
车帘缓缓拉开,崔员外缓步走下马车。
“哎呀,崔员外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马昌裕赶紧作揖,紧张得双手都在忍不住颤抖。
“只是怎么不提前叫人过来吩咐一声,马某也好十里相迎啊……”
马昌裕如此反应倒也不算夸张。马家虽然在易镇已是大户,但易镇及周边几个小镇加起来也就这么大,他要想挣更多钱,就得图谋把生意做出去。然而去外地做生意并不好打开市场,需要有当地“有路子”的大人帮忙引荐和指点。
于是他这两年四处拜访,想要加入南方商会下属的西南部商会。奈何商会中人才济济,个个都是腰缠万贯、祖上就有不俗基业的大老板,背后还有官家支持,他一个刚站稳的新户自然就屡屡碰壁,被人瞧不上了。
可如今,南方商会的总领居然亲自来了,这简直是他想都没想过能攀上的关系,他怎么会不被吓到呢!
崔员外斜眼瞥了一下马昌裕。
“车里的才是你真正的贵人,且寻个安静地方说话。”崔员外一边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一边对马昌裕吩咐到。
马昌裕一惊,“贵人?还有比崔员外更重要的人?”
他倒吸一口气,不敢再揣度,连忙吩咐身后的家丁把后花园景致最美的湖心亭布置出来,又亲自去请了马车上的“贵人”下车。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