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随从的簇拥下来到湖心亭,虽然时间匆忙,但亭内一应茶器、茶叶和茶点都摆上了最好的。
崔员外示意随从在远处等候,马昌裕见此情势也赶忙心领神会的吩咐下人退下,只他们三人进入了亭中。
“确实不知两位贵客来此,时间匆忙,招待不周……”马昌裕低眉颔首的陪着笑,亲自为章大公子和崔员外斟上茶:“这是今年自家茶园刚采的本地新茶,料子是最好的。还请二位尝尝,看能否入得了尊口。”
崔员外嗅一口茶香,按照之前章大公子与他的约定,不慌不忙地说道:“今日我也只是受人之托,来当个中间人。这位公子人品贵重,你无需知道他是谁,只肖知道他一句话能让你日进斗金,也能让你倾家荡产就行了。”
“是是是……”马昌裕听崔员外这么说,料定这人必是连崔员外也要给面子之人,自己自然更要小心些。
“只是马某一介平民,人微言轻,不知能为贵人公子做些什么呢?”
章大公子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慢悠悠说了句:“今日突然拜访,本是我失礼,不好再多耽误马老爷。况且我说话做事喜欢干净利落,不愿拖泥带水,便直说了。”
“不敢不敢,贵人公子直言便是。”马昌裕附和。
“听闻马家二公子即将大婚,本应送上祝贺。不过只怕这段姻亲非良缘也。”章大公子冷面厉声。
“这……不知公子此话何意?”马昌裕疑惑。
“个中曲折,你无需了解太多。只一句,易家表面看似柔善,却不是你配攀上的关系。我劝马老爷莫要给自己招致无谓的事端。”章大公子半威胁的说到。
“这与易家的亲事,是我们两家老父亲在世时便定下的。前段时日又经过了两家当面商定,媒妁为证,婚书可查,双方也是你情我愿。实在不知这一桩小事怎的惊动到了贵人?”马昌裕心中虽有不悦,却不敢发作,只得耐心询问。
“诶,马老爷……”崔员外站了出来,“自然是上头对易家另有安置。上头的事情,知道得太多可不好。公子怎么说,你怎么做便是。”
马昌裕也不傻,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话怎么能糊弄他。况且若是退婚,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也要赔不少银子进去。
“二位,马某虽然不才,只做些入不了眼的小生意,但此事已经议定,又是父亲在世时的心愿,若无缘由,实在不宜违背……”
章大公子嘴角一咧,冷笑一声:“呵呵……缘由?那我就给你个缘由。”
“马昌裕任西南商会副领事,马氏茶行任南方商会管事商行,可参与南方商会重大事务商定。这个缘由马老爷可能接受?”
马昌裕惊愕,没想到眼前的公子竟开出这样的条件来!
“公子大气……”
崔员外拍拍马昌裕的肩膀,“这可是真金白银也比不上的好东西呀!加入了我们商会,马家的产业可就不是现在的茶行这么简单了,各行各业、各地各县,什么生意不是马家占个先手,那财富可是源源不断的……”
“是是是,多谢贵人提携,多谢多谢……”马昌裕的双手抖得更厉害了。
“只是一点:易家日后是本公子的人,故而此事不能给易家及易小姐造成半点污损。否则,马家不仅什么都得不到,我还保你在一夜间倾家荡产。马老爷,你若不信便尽管试试,踩死马家这种小商号,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
“贵人放心……”马老爷连连哈腰。
他又想了一下,道:“额……就说是我儿在外私养了小妾,对不住易家,按照约定易家可以提出解除婚约。若是易家要赔偿,我按照要求赔了便是。如此可好?”
“马老爷爽快,日后前途无量。”章大公子点点头。
马昌裕见易家竟然有这么大个靠山,再也不敢轻视。他第二日便亲自登门,带上礼物和银钱去易家道歉和商量退婚之事。
易国坚自然非常不悦,但无论如何这亲既然马家不想结了,易家也没有上赶着非要把女儿嫁过去的道理。况且马家把过错都主动揽了下来,又赔偿了银钱和礼物,这桩婚事便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