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煜从跃明宫离开,也来了混沅宫。
他在门口布置好看守的侍卫,又静静站了一会儿,却始终不敢进去。直到看到钟霄出来,才默默走过去招呼。
“战神来了。”钟霄微笑着向柏煜见礼。
“翊王殿下。”柏煜回礼。
“泠枢之事兹事体大,就有劳战神了。”钟霄道。
柏煜答:“储尊专门交代,又事关少尊,本尊自然会倾力而为,担不起殿下的‘有劳’。不过……既然少尊在禁足,还请殿下往后不必再劳神前来探望,混沅宫一干事宜,本尊自会妥善处置。”
钟霄笑笑:“少尊禁足不可出宫,却并未禁止他人探望。战神若是不放心,以后本王来时战神尽可全程陪同,看看本王有无行事不妥之处。”
他又故意绕到柏煜身边小声道:“不过本王与泠枢相识甚久,也算知己至交,彼此没那么多拘束,就怕战神跟着也是徒增烦恼罢了。”说罢整理衣衫,飘然而去。
柏煜心中一股怒火几乎要烧出来,表面却只能故作镇定。
泠枢送走了钟霄,刚缓步走到俯清台,柏煜就“闪现”在了她面前。
泠枢一怔,又松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没有灵力,不禁吓的……”
说话间,她的眼神偶然扫到了柏煜腰间的环佩,精美的璎珞装饰中,镶嵌着一颗极灵动晶莹的珠子。她又定睛一看,竟然是之前自己送给应龙的那颗沧澜珠!
“这堂堂战神,怎么连自己灵兽的东西都抢……”泠枢想着,又不自觉暗喜,柏煜平时严肃的外表下竟然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柏煜不知泠枢所思,只是关切地问她:“你还好吧?”
“你多虑了。”泠枢转头望着云海,平静的说。
“这些诋毁编排对于我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不知道多少人望着我的位子想把我拉下来。不过被封了全部灵力……暂时不太适应。”
“我会保护好你的……”柏煜看着她,隐隐透出一丝忧虑。
泠枢有些奇怪的地回头看看柏煜,“不至于吧,虽然我没了灵力,可也不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好像我要怎么了似的……”
她心里这么想着,却因为两人突然的四目相对而略微害羞,只好迅速看向别处,轻轻说了一句“哦”。
“你……会相信我的吧……”柏煜却还在追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泠枢突然觉得他话中有话。
柏煜故作轻松的笑笑,施法拿出泠枢弹奏过的那把古琴:“我把这琴带来了,既然你喜欢,就姑且拿去吧。”
“你这是要送我?”泠枢一惊,“那日你说你不擅琴技,我权当做你自谦。如今我倒有点相信了……”
她又轻抚一下琴枕,“好琴不仅要铸‘形’,更要铸‘魂’,斫琴师往往能决定一把古琴的优劣。这把琴匠心独运,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绝品。”
“师傅他老人家的手艺,必定是举世无双,这一点我不需要懂琴也知道。只是再好的东西,没有懂它的人,也不过就是个摆设。它在我这里孤独太久了,或许在你这儿能找到自己的价值。”柏煜轻声道。
“那你倒是谬赞了……”泠枢有点不好意思,“我也就是跟着兄长学了一段时间,他才真是深藏不露。”
“那日也是因为临时得知你生辰,实在来不及准备,又吃了你的晚膳、拿了你的仙草,总觉得欠你。左思右想才找出这么个法子来。素日里我都是自己玩玩,不愿在人前弹奏的。”
“所以除了储尊,我是唯一听过你妙音的?”柏煜问。
泠枢一愣,慌忙解释道:“总之,你若真想送人,不若送给兄长。方才是这琴最好的归宿。”
柏煜没有答话,只道:“今日也不早了,我送你回殿内休息吧。”
入夜微凉,泠枢因灵力被封印之故,不太能受得住俯清台的风,便听话回了寝殿。柏煜担心有人趁夜色伺机行不轨之事,也悄悄守在混沅宫外随时观察情况。
夜渐深,静谧的混沅宫传来阵阵琴声,她知道他在,他也知道她好。
第二日,金神拔该早早来了混沅宫,他行色匆匆,似乎有了重要消息。一直守在宫外的柏煜见他来,赶紧拦下询问。
拔该不敢隐瞒:“尊上,可否移步?”
两人来到一旁,一阵耳语。
“本尊知晓了,事关重大,不可再让第三人知道。待本尊查清后一并处理。”柏煜对拔该道。
拔该告退后,柏煜一阵意味深长的叹息,交代属下几句便离开了。
另一边,天君住所外出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黑影与守卫一阵耳语,守卫便把它请进了内殿。
“今日你并不当值,无召趁夜色到访,所谓何事?”天君问。
黑影慢慢抬起头,摘下帽子,烛光瞬间照亮了她的脸庞,正是紫音。
她从长袖中拿出一块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