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凝重的模样,起初是偷偷瞄他,后来就不由自主地总盯着他瞧。
佛经里分明讲空无之道,无色之色,所谓“实相者则是非相”,可她偏心生出无数的柔情蜜意来,眼睛里仿佛含了光似的。
拓跋弘碰了碰她的指尖,“在想什么?”
她回过神来,宫灯照映之下,脸颊红扑扑的,“我……只是想起了两句诗……”
“哪句?”
“我忘了。”封蘅慌忙找了借口。
“忘了?”拓跋弘好笑地瞧着她,摩挲着她的小指指腹,故意逗她,“阿蘅若是不肯说,可就是欺君之罪!”
“当真是忘了。”封蘅嘴硬,脸颊更加通红,心想就是他如何逼迫,她也绝不承认,“陛下不信也没办法。我应该是没有佛缘的,经书上的空无之道,偏止不了我的心浮气躁。”
拓跋弘哈哈一笑,“如此心不在焉,莫说这几卷佛经,即便身处佛堂仰观佛像,这心思也早就飘到九天云外了。”
“至于佛缘……”拓跋弘若有所思,“阿蘅这般性子也着实与青灯古佛无缘,不过养怡性情罢了。”
“陛下嫌臣妾性情不好?”
拓跋弘轻哼一声,颇有些责怪她的语气,“时常听闻诸宫人称赞你何等温婉柔顺,你虽在朕面前装过一阵子温良姑娘,可朕却从没忘记你小时候如何任性淘气,如今也越发有幼年在公主府时那般胡搅蛮缠。”
“陛下想阿蘅如何温柔相待?”
封蘅站起身来,听他提起小时候的事,她倒不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如此放肆,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卑微地爱慕兄长一般的太子,难道不是要多娇矜有多娇矜?
她扯住拓跋弘的衣袖,刚要开口,却被拓跋弘伸手抱起来。
“陛下……”
“不许多言辩驳。”拓跋弘扯下她的金色发带,动作温柔地把她放在床榻之上,跳动的橘色宫灯之下,拓跋弘看着她如小鹿一般灵动的眸眼,他的手贴着她隆起的腹部,“阿蘅说方才想到两句诗,朕如今也想到两句诗,阿蘅可愿听上一听?”
封蘅望着他深沉的眸眼,从他与她在徽音楼交心,她后来才敢直视他的眼睛。
“愿得常巧笑,携手同车归。”拓跋弘缓缓说,“只待你顺利产子,五六月间,朕便可见你手铸金人,行封后大典。若非你定要等到腹中孩儿出生,太子册礼当日,你早就该是朕的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