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暂且不提,前年江南水患,沈府又捐了多少银子?”
原本还想反驳的百姓们沉默了,但凡出大力赈灾的官员们,无不到处宣扬自己的善心,可偏偏沈府一点消息也没有。
毕竟平时那些恩惠费不了多少银钱,可一旦要捐款赈灾,那可是大开支,柳雅思怎么会舍得?她早就把齐馥的嫁妆视作自己的财产了,碍于情面沈府只和一般官员一样捐了些钱,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
眼看自己苦心经营良久的名声,被齐馥三言两语拆了个七零八落,沈玉气得眼眶泛红,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他没想到齐馥一旦不爱了,会这么狠,丝毫不顾自己和他的脸面,宁可将自己置于所有人面前评判,也要把他扒下泥潭。
想到即将面临的一切,又听闻四周百姓指指点点的声音,沈玉骇得双脚酸软,跪在了地上。
而齐馥对此并无半点动容:“和离书明日会送到沈府,你最好把本宫的嫁妆和私产备好,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时半会如何拿得出来?这几年沈府开支多半靠着齐馥带来的嫁妆,因为他的官职虽高,却很清闲,俸禄也不足以供养府里这么多下人。
一旁围观的百姓也心有戚戚然,议论纷纷。
“这公主也太霸道,虽说沈太傅负她在先,可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
“倒也不能这么说,尊卑有序,纳妾可以,宠妾灭妻到这种份上,若是被圣上得知,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可公主竟连嫁妆都要逼着沈家吐出来,这女子和离本就遭人诟病,闹得这么大,以后还怎么做人哟。”
齐馥并不在乎周围人的谈论,只淡淡一句就让所有人闭上了嘴:“嫁妆拿回来之后,本宫会将除了田庄以外的银子,全部用来安顿京城外的流民,以及作为之后灾情的备用金,这件事我也会向父皇禀明。”
江南水患之后,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京城外也聚集了一大群流民,有的甚至结草为寇。因为兵力大多部署在边境,齐铮一时半会也抽不出人手来处理。皇上只能派人定期在贼寇出没处巡逻,可这样终究治标不治本。
齐馥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惜当年财政被这二人牢牢把控,她也终日沉湎于感情纠葛,并没有站出来,这让她一直心中有愧。
对京城居住的百姓来说,城外的流寇确实是心头大患,他们每次出城都战战兢兢,生怕被劫掠或掳走。
公主当日大婚在沈府门口念出嫁妆清单时,围观百姓多少人羡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自己代替沈玉当这个乘龙快婿。如今齐馥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自然不好再谴责公主了,反而调转枪头,一致骂起了沈玉。
“这驸马爷真不像话啊,若不是公主指点,大伙还都以为他是大善人呢!”
“就是就是,天天看他排队施粥,怎么没见他给城外流民送去,怕是不敢去吧,他那点粥,哪够他们分的?”
“拿着公主那么多嫁妆,居然还苛待公主,公主出嫁那日我是见过的,比看身形如今可是康健不少。”
“那柳氏也是个狐媚子,都敢爬到公主头上作威作福,仔细想想,好像公主善妒的名声就是从她那传出来的。”
“嗨,她成天边赠药边说自己又被罚跪了,当时也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那柳氏面色红润,体态丰腴,又哪里像是成天被磋磨的人呢?”
百姓越说越起劲,这可是天家的八卦新闻,还是得了公主的默认可以谈论的。
齐馥满意地看了一圈周围交头接耳的百姓,虽然现场听见的人并不多,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会传播开来,至于那些长目飞耳的官场眼目,自会将这一切传达给各个主子。
她根本无所谓自己的名声,反正也没打算再嫁,只要能把沈玉二人拉下马,又不损害父皇的威名,区区名节又何须在意?
甚至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官场上看不惯这个靠公主上位的“太傅”的人比比皆是,想来很快就会有人上书弹劾了。
眼前更重要的是太子的阴谋。
“阿大,回宫。”
“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