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好梳向后，额头完全暴露出来显得五官更加深邃立体。
周语桐:。
看着他们的动线，她几乎可以确认，这人就是那个高中同学。
果然……
这真是个大麻烦，就算不是她婚礼她也不想见到他的程度。
十几秒后，新郎带着程昱停在这一桌，眼神环视一圈，锁定埋着头当鹌鹑的人，绕了小半圈站定。
“语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高中同学程昱，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
他是个小孩吗？！
还需要我照顾？？
周语桐迅速整理好复杂的心情，站起身来，“你好，程先生。”
程昱不明显地笑了一下，倒也不戳穿，语气平淡，“你好。”
周语桐悄悄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原位。
新郎眼神疑惑地瞄了她一眼，随后又拍拍程昱的肩，聊了两句，大步流星地走下去准备婚礼仪式。
耳边传来轻声椅脚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十几秒间却无其他声音响起，她悄悄上移视线，朝着程昱的注视的地方看去。
皮质的手包，细微处还有浅浅的划痕，对此她格外地熟悉。
她顿觉血液都朝脸上涌去，说不清心尖的到底是丢脸，还是又丢脸后无所谓的咸鱼情绪，她胳膊一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回了椅面上的包。
明明厅内还是有些嘈杂，但她还是听见了程昱的轻笑声，默了几秒后，她抬起手缓缓遮住了脸。
两椅间的空隙倏然减少，李安娴侧脸看了周语桐一眼，盯着她泛红的脸，“你怎么了？”
闻言，周语桐用手扇了扇风，“里面太热了。”
李安娴：？
热吗？
环顾一圈，甚至有人还穿着薄外套，她又看了眼周语桐穿着的天蓝色掐腰裙，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隔了几个位置的中年女声打断。
“雨桐，你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夹杂着口音，周语桐顺势看了两眼，没让出来这是谁，微微侧头向李安娴求救。
李安娴：“哪能不认识，语桐这是你表婶。”
“哎呦……”
中年妇女抓了把瓜子，“听你外婆说，你现在在做律师，我有个事你看看……”
“表婶。”
周语桐一嗓子将妇女吓一跳，等她拍着胸口“嗯”了下，她继续道:“你可不知道我们律师规矩多的很，不允许私自接活，要不然就违法了。”
中年妇女:“啊？还有这样的规定？这么严重？”
周语桐:“对，我们行业规范条款就这么写的，要不你要真有什么事，我给你个名片你来我们事务所咨询？”
妇女笑容一僵，斜了一眼，“表婶哪有什么事？”
程昱到现场还没五分钟，周语桐就听见了这位邻座的第三声笑。
她瞥他一眼，脸色不算很好，话在喉头梗了几次，还是偏头垂眸发呆盯着手机。
“原来周小姐你有手机啊？”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周语桐听见，虽然他不带什么别样的语气，但她莫名就是感到了阴阳怪气的意味。
“？”
周语桐抬睫盯着他。
他倒是自在，坐姿不算端正，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的眼睛。
“等你的信息好几天，本来以为是你忘记了，但一想周小姐作为律师这点事儿也不可能忘记……”
听到前半段，周语桐正想张口就说，自己忘记了，但明显这人是一点机会也不会给别人留的。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思去想来，就以为周小姐还没有智能机。”
莫名得她听出了他话里的委屈，于是她下意识反省自己的行为。
十几秒后，她回过神来。
他哪有什么委屈？一切都是自己心虚的滤镜。
就这么尬了十几秒，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那张纸条掉了，所以一直没加程先生，幸好在这见到你，我扫你？”
十几秒后，程昱才打开二维码替向她，“程是前程的程，昱是日立昱。”
周语桐点了下头，随后语气平淡地问:“请问程先生是想咨询哪一方面的事呢？”
厅内大灯突然一下全部被关闭，整个现场只余舞台设计的灯光，四个侍者分立两端，推开承重拱形门，门后阳光齐刷刷斜射，唐芮悦穿着长拖尾婚纱杵立在门后，一眼望去只觉新娘仿佛二次元纸片剪影，圣洁而庄重。
几乎同时，悠扬音乐响起覆盖程昱的声音。
周语桐眼神未动，下意识侧耳去听，清冷男声摩挲耳道，彷如细小电流令人耳酥。
“周小姐刚刚的意思不是业务下了饭桌再谈？”
距离近又不近，昏暗灯光下温热呼吸随着流动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