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立即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恼色,闷声道:“我每天都在戏场最后面,靠近大门的位置,帮阙雾注意整座楼的情况和来去之人的身份。”
司楚满意地“嗯”了声。
面前这只青笛的命栓在她手中,这个判主的家伙不管心里有什么打算,总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再者,他已经明白他们所处幻境之中。
“我能问个问题吗?”青笛哑着嗓子,眼底的红血丝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疲惫和不解。
司楚挑了下眉,“嗯。”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飘零在湖泊上的落叶,没有归处。
“不知道。”
青笛抬起头,没明白这个回答的意思。
“不,知,道。”司楚不厌其烦又回答了一遍。
“问这么多干嘛,反正你在幻境里也逃不掉。”方麒一颗板栗没吃,现下肚子饿得很,但他也不敢去要陈岁剥的,水都不敢在陈岁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喝上一口,现今心情差极了,看青笛这般墨迹,气不打一处来就怼了一句。
“那阙雾呢?”青笛没管他的怒怼,一双眼睛重新亮起来,盯着司楚认认真真问道。
看着他的神色,司楚指尖一点,身子微微前倾,“你想他如何?”
“……”青笛掩过眉眼间的忧色,“他是造我的主人。”
大多数妖对“生”没有留念,但在妖修手下修炼的妖不同。陶妖便是如此,她虽然在司楚的帮助下幻化成人,但在她的生活习惯和言语举止上,都多多少少带着那个手艺人的影子,要么是嘴上不停地提,要么是其它联系。
所以陶妖才会对司楚说,若是能有感应,她必能找到手艺人,只可惜所有的感应都被那人亲手掐断了。
毕竟一个妖修手下可以有众多妖物,他们对这些妖通常没有感情。
“可我还是不知道。”司楚摊手,无比真诚道,“或许是在南苑月束灵阁吧,一般害人伤命的妖修都在那。”
“……嗯。”青笛颔首,紧绷的神色渐渐放松。
——
“师兄,我担心任由她们这样下去,很难保证另一组的历练结果。”付正放下手中的晶石,皱起的眉头和眼底的忧心无不显示他对师弟师妹们的关心。
秦俊叹了口气,安慰道:“虽说是这样没错,但胡川他们在幻境中周转如此之久,也的确不适合进南苑月。”
“可胡川毕竟往年也……”
“那又怎样。”若琳插进来,口无遮拦道,“难不成谁考的次数多南苑月就收谁?”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方白师姐就是第一次进修试练失败,潜心修炼三年后勇夺第一得以拜在师尊座下,她是我们这门灵力运用最娴熟的人,就算悟性不高但胜在心性了得,师尊布下的任务她都第一位完成。”
“师姐还说过那三年带给她的不止是心性上的磨练,还有修炼灵力的经验和与修真的共鸣。”
“怎么,胡川是做不到吗?”若琳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唔,忘记了。”她将眼神从付正身上挪开,看向万相镜中终于意识到每天守在门口的青衣男子不对劲的胡川身上。
“他是资历比新人深的‘师兄’啊,每次对上出头的新人就如此热情‘相助’,恐怕没空提升自己。”
秦俊看着若琳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架势,再看着僵在原地的付正,又微叹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他还未叹出口的气直直憋在嘴里吐不出来。
若琳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大师兄?”
秦俊愣在原地,“掌、掌教。”
话音刚落,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唰地看向门口的人。
一袭紫袍,银白面具,万相镜的柔光映在上面,莹润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