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两月前。
暗黑色的树叶遮天蔽日,森林里密不透风,纵是白日,也宛如黑夜一般。
魔宫周围一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景象,仅剩的魔兵手持兵器,警惕地围在宫门旁。
由阴虚王带领的军队发动反叛,从西边的灵视王朝与魔界接壤处起兵。
叛军如有神助,一路长驱直入,连下五城。
就在上午,探子快马加鞭来报,叛军已从最近的阴鹿城出发,向魔宫袭来。
此时,魔尊副手扛着包袱走出魔宫,对依旧守卫在魔宫四周的兵士们下达最后的命令:“魔尊命你们全部撤退!”
满口獠牙的魔兵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副手。
副手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城池接连失守,阴虚王篡权成功已成定局。魔尊命我保下你们的性命,若有来日,东山再起。”
语罢,流下了痛心的黑色眼泪。
魔兵们听到这里,也懂得了魔尊的善意,眼中都泛起了不甘的泪光。
当年老魔尊雷霆手腕夺下魔宫,又势如破竹统一整个魔界,恩威并施治理魔界一千年。
三年前,老魔尊渡过天劫,飞升成仙,老魔尊唯一的儿子便成为了新任魔尊。
新任魔尊是在魔宫的将士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待人和善,冰壶秋水,不喜财色,样样都好。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像魔界至尊。
阴狠毒辣,心术机关,他是一个都不会。
用阴虚王在出师前嘲讽他的话来说,就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傻子。
副手带着魔兵们向远处逃离。
最终只剩下孤零零的魔宫,凄然耸立在弥散着黑色魔气的天地间。
魔宫中,诸怀身着一袭黑色战袍,坐在魔尊王座上,直直地望着宫门的方向。
他的下颌棱角分明,飞斜入鬓的剑眉与细长的凤目透着丝丝寒意,高挺的鼻子重重地呼吸着。
他薄唇微张,语气哀伤,向站在一旁的池重发问:“你真的不走吗?”
池重拱手:“我誓死保卫魔尊的安危,今日就算战死于此,也绝不退缩!”
马蹄声由远及近,宫门被撞开,诸怀起身傲然立于王座前。
扛着武器攻入的叛军让出三人宽的道路,阴虚王身着暗色宽袍,神采飞扬地踏入大殿。
“哈哈哈哈,诸怀,还不束手就擒!”阴虚王站在台下命令道。
诸怀神色凛然,语气淡漠:“叔父,我父皇如此信任你,将兵权全部交予你,让你保我安稳,你却谋逆篡位。”
阴虚王面上的笑褪了下去,换上一副怨恨的表情:“本王与你老子征战沙场、九死一生,打下这魔界,当初本王一介武夫,没本事与你老子争皇位;如今千年过去,本王好不容易熬到了他离开,他却不识好歹让我辅助你这无能小儿。”
他面上显现出阴鸷的笑:“我此举便是要告诉他,你这黄毛小子配不上这魔尊的宝座!”
诸怀对阴虚王来说确实是黄毛小儿。
阴虚王与老魔尊同岁,大了诸怀近八百岁。
由于修为越高,越难诞下子嗣,魔尊与魔后成婚八百年后才怀上他。
他出生之时,黑暗的魔界降下祥瑞,漫天红光。
而他更是天赋异禀,出生就吸收了周围的魔气,结成魔丹。
及至百岁之时,他已打遍魔界同龄人无敌手。
如今他两百余岁,功力更是精进不少,面前的阴虚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诸怀眉头紧皱,恨恨地盯着阴虚王,将毕生修为聚集于两臂,准备与阴虚王开战。
今日他就算兵败,也要与这卑鄙老贼同归于尽。
猛然间,他的丹田一阵绞痛!
他眸中流露出震惊与深深的哀恸,转头看着手持七戒魔爪挖进它丹田的池重。
“你!为何!”他口中溢出鲜血,不敢相信这位与自己相伴两百多年的挚友会背叛自己。
池重目光冷然,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我与你一同长大,你身份,能力皆压我一头,外人都说我是你的狗,如今我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丧家犬!”
诸怀两臂间的修为逐渐散去,缓缓倒在了宝座上。
池重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口中喃喃道:“他的魔丹在何处?”
阴虚王不耐地催促着:“池重!你还愣在那儿作甚?还不快将他抬开!”
池重赶忙解释:“他的魔丹不在丹田内。”
阴虚王并不关心诸怀的魔丹,依旧催促道:“那你就将他的尸体拖下去,剖开全身查找,反正早已商议好,他的魔丹归你。”
谈话间,一个两人宽的黑影疾疾飞入大殿,将诸怀揽入怀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翩然飞出。
阴虚王立即反应过来,追到大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