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笔直地矗立,说出长姐最后的遗言,字字泣血,随即她回头一顾,冻得酱紫的双唇浮上一抹艳红的色彩。
“不好!她要咬舌自尽!”王逌大惊,眼疾手快扑过去把住她的脖颈,将布条强行塞入她口中。
公孙娮见求死不成,忽地剧烈挣扎起来,闭着眼睛呜呜地哭,发出悲伤的哀泣,满脸潮湿,不知是雨还是汹涌的泪水。
与其死在无人知晓的深夜,她也不愿活着等到明日被押上那专为她一人而设的刑场。
勋国公谋逆叛国,犯得可是诛连全族的大罪,待明日一早行刑人手起刀落,她的人头落地,说不定还会被挂上城墙,供世人耻笑。
她可是公孙娮!她不愿!
对耻辱的恐惧让她不惜向眼前的敌人低头,她甚至求助似的望着王逌,跪在地上用眼神祈求着,却无法发出声音。
杀了我!杀了我!她心里的声音在呐喊。
王逌不明所以,只当她在做垂死挣扎,一挥手:“先敲晕了带走。”
下属听令,将武器由银刀换为木棍,拎在手中掂了掂重量,眼瞅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儿,方才狠狠心,举棍而起,重重地挥舞下去。
“且慢!!!”只听王逌一声暴喝,挥至一半的狠厉棍风硬生生被刹停了。
“大人,怎么了?”
王逌愣愣地盯着某个方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长安城内三层城环,共有两市一百零八坊,向北而望,一条长长的阶梯通往宫城的方向。夜色昏茫,一盏油灯仿若点亮了漫长的寂夜,远方的人擎着灯,正缓步拾阶而下。
在场的官兵认不得,王逌一个从九品的小官自然也认不得。可他再愚钝,怎会没发现那人黑色外袍的华贵材质,怎会不认得其上用赤金色湖丝绣的龙纹?
手中的冷刀掉落在地,王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