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鱼侧身躺在景琮妄怀里。
身上穿的纱衣是墨蓝色,薄如蝉翼的水域纱随着男人稳健的步伐轻轻晃动,微卷的长发散落,一来一回地游荡着,时不时掠过景琮妄的手腕、手背。
“你的头发长了些,要不要给你剪一下。”景琮妄说。
俞北北垂眸,挑起发尾搓揉着:“有变长吗?我都没注意。”
“嗯。长了三厘米。”
“?”
俞北北眼眸流露出一丝迷茫:“你的眼睛是尺子吗。”
“不是,只是恰好注意到了。”
为什么要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我?!
我分明在调侃。
俞北北泄了气,不自觉地蹭了蹭对方的军服,经过一整天烈阳的暴晒,挺括的军服都好像沾染上阳光浅浅柔和味道,闻上去惬意舒服。
俞北北想起今天的治愈课程,景母教完他理论课后,特意叮嘱他,理论课和实操课完全不同,最好能找个对象试验一下。
比如
俞北北撑着景琮妄胳膊,懒洋洋地支起上半身:“景先生,我今天想试试给你治愈一下。”
景琮妄压低嗓音说话:“你现在学会治愈了吗。”
“嗯嗯。”俞北北点头,将下午学习的事情讲给他听。
少年音色干净悦耳,景琮妄的目光不知不觉落在小人鱼的唇上,淡淡的唇一张一合,隐约能窥见唇里柔软的舌尖和雪白的贝齿。
同时关注两件事对景琮妄来说并不算难,等俞北北话音落下,问他今晚要不要试一试时,景琮妄爽快应答。
“那就试试。”景琮妄脚尖一顿,侧身一转,将俞北北抱回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装修简单,颜色以黑白灰为主。里面摆放着必备家具和两台居家机器人。摆件都是极简约的科幻风格,矮桌上还放着几本厚厚的书。
俞北北被放在景琮妄床上,踏进另外一人的私人空间,俞北北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景琮妄的心思倒没有小鱼人这般细腻,只知道被治愈者需要放松心情,全面信任治愈师。
身着军服时,他下意识处于紧绷状态,他拉开衣柜,很自然地淡声开口:“我先换套睡衣。”
修长的指节搭在金色的镀金暗纹纽扣上,他慢条斯理地挨个解开,脱下的外套挂在一旁,里面穿了件衬衫,宽阔的背部肌肉线条将薄薄的布料绷起。
初见的场景历历在目,想起景琮妄精悍的身材,瞧见他就要当着自己的面解开衬衫,俞北北连忙垂下头去。
红着脸小声喃喃:“怎么都不先说一声啊。”
衣服的落地声细微,没听清楚俞北北在说什么,景琮妄继续换上睡衣。
俞北北干脆躺下拉起被子,将自己的脑袋笼罩在黑暗里,被子沾染着清冽干净味道,很好闻。
景琮妄一走过去,就看见半个身子都埋在被子里的小人鱼。
一条曲线流畅的梦幻鱼尾露在外面,末端的鳍纱还俏皮地晃悠着。
“想闷死自己?”景琮妄往旁边一坐。
俞北北清晰地感受到床往下陷了几公分,还没来得及反应,被子就被扯开,外面淡黄的灯光晕染进来,落在俞北北微红的脸颊上,衬得他脸蛋白里透红。
“你脱衣服时怎么不先说一声啊。”俞北北小声吐槽他,“非礼勿视懂不懂。”
景琮妄挑眉:“你很在意这个?”
难道不应该在意吗?!
俞北北腹诽着,软趴趴地撑起来,一抬眼就和景琮妄蕴着调笑的眼眸对上。
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俞北北脊背一凛,漂亮的鳞片要炸开似的。
“你又不是没看过。”景琮妄深深地看他一眼,又施施然道:“还全都看了。”
说到这里,景琮妄薄唇抿起,有意无意地瞥了眼俞北北的鱼尾。
“这样说起来,我好像有点吃亏。”嗓音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
“你的”景琮妄长睫倾覆下来,指尖指着鱼尾,“藏得确实挺深的。”
俞北北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说这话的是景琮妄。
你告诉我这是帝国上将?!
“啪”的一下。
俞北北将尾巴全部塞在被子里,尾巴尖尖都觉得发烫。
他的嘴唇嗫喏着,羞耻到话都不会说了。
似乎是猜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景琮妄懒懒地笑了声。穿着丝绸睡衣的他比白天里温柔两分,睡衣的纽扣没系到顶端,露出来的锁骨折线流畅锋利。
“好了,不逗你玩了。”景琮妄掏出两颗糖,“要吃吗?”
俞北北:“”
他看着他,眼眸里蕴着可见的愠气:“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欺负我又给我两颗糖。”
“我是不会这么快原谅你的。”他哼了哼,“你快点讨好我,不然就不给你治愈了。”
生气中的小人鱼自己都没发现,他说的是“不会这么快”,而不是“绝对不会”。
景琮妄起身,凑得更近了,抬手掐了掐小人鱼软绵绵的脸颊。
“没欺负你。”
得到小人鱼不屑的哼声。
“真没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