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求正要追出去,不想却被离笑拦住了去路。
“离笑姑娘!”他惊诧不已。
离笑把剑鞘横在应天求身前,一言不发。
方才在迷雾中,应天求隐约看到了几人逃走时所用的阵法,那应该是凌霄峰独有的逃遁阵术,他见离笑姑娘用过。
应天求收了剑,没有再追。虞岳清对凌霄峰有大恩,凌霄峰的人帮他再正常不过。离笑姑娘一路和他们同行,生死与共。既然这是她的决定,他自然会尊重对方的选择。
应天求双手握剑,朝离笑轻点了一下头。今日,他便不追了。但他知道四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他会在那里等待。
离笑眼眸微动,抱拳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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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沉渊仅剩一点残存的影子,生命的最后,他飘到了云间观山脚下那片夜幽昙花田。
落沉渊的母亲独自一人在山林中长大,每到夜晚,她都会守在一株夜幽昙旁,淡紫色的光是她孤独童年的唯一慰藉。母亲常和落沉渊说起夜幽昙,落沉渊来到人界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个能够在夜晚发出紫色光芒的白花。
落沉渊至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夜幽昙时的心情。有幸得见此花,便不枉来人间走一遭了。
“娘,我想您了。”落沉渊消散在一株夜幽昙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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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瑶在前方探路,方休怀背着昏迷不醒的虞岳清紧随其后,而意难平则负责断后,提防有人追上来。
方才在山洞里,他们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处,所以当方休怀的眼神飘过来时,白瑶当即化出了浓雾,而意难平则趁此时机以凌霄峰独有的逃遁之术,将几人带出了云间观。
四人出了云间观,并没有走远,而是藏于附近的山中。期间,意难平把她和虞岳清身上的传信符全部丢在了反方向,故布疑阵。不久,他们发现了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一间猎户到山上打猎时所住的临时居所。应天求一行人一定想不到,他们仍在云间观附近,并未走远。所以,这里应该暂时安全。
早在山洞里升起浓雾时,虞岳清便晕厥了。若非虞岳清陷入昏迷,只怕谁也带不走他。据白瑶说,虞岳清体内共有六种不同的真气在冲撞,加上他自己的,足足有七股真气。他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如同正在遭受车裂酷刑。好在其中五股真气与他同出一门,所以,只需稍加调息,便可化解。最棘手的还是那股来自落沉渊的真气。虞岳清修习的是人界仙门法术,与魔族法术天生相克,这两股力量来回撕扯,换做寻常人,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万幸的是,虞岳清本是魔族。但他能不能熬过去,还要看他的造化。
方休怀的双手紧紧揪住了盖在虞岳清身上的红色披风。他相信师兄一定能挺过来。
大约一个时辰后,虞岳清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脉搏也时有时无。
“白姑娘!师兄这是怎么了?”
白瑶仔细查看后,不由眉心紧皱。
“奇怪!那些外来的真气已被他尽数吸收,此刻他经脉通畅,内力充沛,按理说,应该很快就会苏醒。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心脉衰竭,呼吸微弱。”
“白姐姐可有想法?”意难平伸出两指,在虞岳清额头一探。虞岳清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要糟糕很多,照这样下去,他支撑不了多久。
“除非,他放弃了自己。如果他不愿醒过来,很可能会永远沉睡下去,甚至是走向终结。”白瑶语带遗憾。
方休怀不敢相信,他和师兄性命相连,如果师兄生命垂危,他如何能安然无恙!这时,他想起师兄因体内内力互斥而昏迷不醒时,他竟然安然无恙。自从离开桃源谷后,他的身体愈加迟钝,痛觉锐减。师兄曾说过,禁术是有期限的,而期限的长短取决于被施术人的身体状况,当他失去和师兄的共感之时,禁术便到了尾声。看来,他大限将至。
“师兄!你醒一醒,快醒一醒。”方休怀抓着虞岳清的右臂,用力地摇。
虞岳清双目紧闭,如同一具没有元神的空壳,毫无反应。
师兄弟二人的背影映入意难平的眼中,她的心头如同涌进一条灼烫的河流,流水淌过的地方,面目狰狞。
“白姑娘,你是当世神医,你一定有办法救回师兄的,对不对?”方休怀站起身,目光灼热地望着白瑶。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位神农后裔身上。
“我做不到,不过,也许你可以。”
“我?”方休怀一惊,不由将右手食指戳向了下巴,满面疑惑。
在白瑶和意难平的帮助下,方休怀成功进入了虞岳清的梦境。
“这里是崇天山。”方休怀站在山下向上望,崇天山果然山高峰险,壮丽奇谲。
方休怀先是直奔擎天峰,之后又去了崇天门,结果都一无所获,最后,他只好在山中四处搜寻。
“奇怪,这里空无一人,师兄究竟在哪里!”
方休怀只好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