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大堂中的人声瞬间安静下来,一片跪倒在地的声音。
“陛下圣安。”
偌大的人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就如同密林深处的古寺,撞着洪钟,在空谷无人处回荡。
月遮也俯身下跪,看着明黄色的衣角从眼前划过,她扣在地上的手指渐渐用力,放佛要把地上的鹅绒毯子抠烂。
这就是北朝皇帝,江松阳,她用余光看去,皇上的身后跟着是大皇子,江安津。
唯一没有下跪的就是南朝皇子,南朝皇子代表的是南朝,一个国家,自然不用向北朝皇帝下跪,皇上就算心中万分不愿,也不敢表露出来,北朝的国力比南朝差了许多。
“众爱卿平身。”
江松阳居高临下地在地上的人,满意地笑着,朝着南朝皇子缓缓走去,语气慈祥,“温……”
身后随行的太监见皇上记不住,立即上前,“陛下,这是温澜殿下,南朝二皇子。”
“你为何带着面具?”江松阳打量他,满脸带着笑,神色中却带着丝不耐烦,“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回禀陛下,我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过,脸上便有了伤疤,陛下看到会影响到心情,所以我特意配戴面具。”
江松亭想起南朝对这位皇子的信息,少之又少,这皇子身体不好,深居简出,又常常带着面具示人,如果不是他拿着南朝皇帝的印信,他都以为这人是假的了。
“真是苦了你了。”江松阳伸出手,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亲身体如何。”
温澜行礼,“父王身体康健,多谢陛下关心。”
月遮坐在位置上,垂着眼眸,拿着杯子的手不禁颤抖,她本不想听,但是江松亭的声音却钻进她的耳朵中,激起了全身的血液,在奔腾不休。
她抑制住内心的情绪想要上前将皇位上的人,拉下来,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那样对她的母亲!
突然,手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月遮侧头。
“姐姐。”
月遮压下心中的愤怒,强支撑着自己说话的声音和平常一样,“时澈呢?”
月淮洲望着她眼中痛苦的神色,将她的手从杯子上拉下,握在自己的手中,“时澈去取东西了。”
月遮深吸一口气,“告诉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江松亭随侍大监夹着嗓子喊一声,预宴正式开始。
“月大小姐,不如喝一杯?”
风止行,月遮忘了自己的身边还坐着这样一尊大佛,眸光一闪,自己刚刚的神色都被他收入眼中?
她换上一副平静的面容,“我不喝,多谢风少爷好意。”
风止行注意到桌子下方,月淮洲正握着月遮的手,他嘴角含笑,“那不如,淮洲弟弟替月大小姐喝了这一杯?”
月淮洲刚要接过酒杯,就被月遮一记眼神给吓了回去。
“他也不喝。”月遮接过风止行的酒杯,将杯中的酒往桌旁一倒,“风止行,你要是闲的无聊,我们俩可以换个位置,你去找裴唅喝。”
“月大小姐真是无情,一杯酒而已。”风止行捂着胸口,神色似受伤,“我才不和裴唅喝,裴唅在边关呆了两年,那酒量都被磨出来了。”
她有些惊讶,“风少爷这是不敢?”
“自然是敢的,不过一会还有些事,我怕喝了酒会误事,月大小姐认为呢?”
月遮嘴角抽了抽,每次她和风止行说话,就觉得胸口突然有一阵闷气,吐不出来。
“好,赏银玉牌。”
季舒正穿着边关民族的服饰,露出大片肌肤,细长的手指捂着胸口,喘着气,看样子是刚献完舞。
月遮观察着江松亭眼神,她有些反胃,这神情,是给大皇子选妃,还是给他自己选妃?
季舒拿过大监手中的银玉牌,眉目间有些不甘,但还是笑意盈盈接过,“多谢陛下。”
季舒感受到月遮的视线,得意的目光朝她射过来。
每年预宴,皇上会发三种玉牌,绿玉牌,银玉牌,和金玉牌,得到银玉牌和金玉牌的人可以去到皇城中,参加正宴,而绿玉牌,就是皇上不好意思拂了世家大族的面子,一个安慰奖。
月遮刚低下头,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裴唅的声音又叫她重新抬起了头。
“月遮,你的庶妹,你不看一看吗。”
月遮顺着裴唅的声音看去,月苓和手中正抱着一把琴,从容不迫地向皇帝行礼。
“小女子月苓和,为皇上献上一曲高山流水。”
月遮抿了口茶,她以前和这个妹妹接触不多,倒是没给月氏丢脸。
她注视着月苓和手中的琴,她对琴一窍不通,只能看出来是把古琴,尾巴上有一段焦痕。
风止行注意到了月遮的目光,给她解释道,“这是焦尾琴,这可是一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