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子,我们是一家人。”这是他到了训练场半年后,被月堂收入,对着月亮发誓的时候,月遮和他说的话。
回来他才知道,月遮那次正好出任务,受了伤还没好,从江南赶回来,她从不缺席月堂任何一个人的入堂仪式。
月淮洲抬起头,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在见她的一瞬间失了神,她皮肤瓷白,映着斑驳日光,五官精致,一双秋水般明澈的眸子,但秋水深处始终带着丝疏离。
他心中泛出一丝苦涩,他想到他要杀真月淮洲的时候,真月淮洲抬起头望着他,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真月淮洲脸上和他相似的泪痣。
姐姐,原来这就是你当初救我的原因吗?之后再给真月淮洲下毒,让他重病,面容大变。
他听师兄说过,说月遮从小就背负起了很多,所以她才会精于算计。
月淮洲长得已经比她高了,她微微抬头,却不小心和他对视,她看不清他深邃的眼眸中复杂的神情,看起来平淡,却又隐藏着什么。
月遮看他盯着自己不移视线,怕被别人看出端倪,开口,“弟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月淮洲知道自己出了差错,于是弯腰行礼,“姐姐长得如此好看,弟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月长锋想到他在乡下庄子长大,丝毫没有怀疑,却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月长锋的女儿,怎么可能丑。”
“是啊,父亲。”月遮垂下眸子,盯着地面。
月长锋吃完晚饭后拉着月淮洲说了两个时辰的话,她坚持不住就先回了府,正好时澈送了消息过来。
月遮抬头看了眼月亮的位置,天色已晚。
“姐姐。”
月淮洲突然出现在月遮身后,她拆信的手一顿,“聊完了?”
月遮拿起旁边的剪子,“下次不要这样了。”
他知道她在说白日他失神的事情,“可是姐姐真的很好看。”
他记得两年前她就很美,虽然个子不高,浑身稚气,却总是装出一副成熟的样子,可是两年之后,她却越来越动人心魄。
“姐姐,你既然讨厌那对母女,直接杀了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月遮读完信件,将信放在烛火上,她看着信件一点一点被烛火吞噬,“我并不讨厌她们,她们也是可怜人,和我母亲一样,都以为她们遇到了良人。”
“和当今的皇上一样,一个德行,从内里就烂了,烂透了。”
“不过我劝你,不要插手月府的事情,月府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月淮洲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疏离,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姐姐,你是不信任我?”
“怎么会?你是月堂的人,我为何不信任你。”
月淮洲注意到了,她说的是月堂的人,而不是月淮洲。
她是因为他是月堂的人而信任他。
“时澈送来了消息,南朝的皇子要来北朝。”
月淮洲苦笑,“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这件事不用你,但是盛会预宴上会用到你。”月遮回头望向他,温柔地笑着,“你这两天好好养伤,虽然那个药可以护住你的心脉,但毕竟是一把剑捅入了胸口。”
“可是姐姐,我胸口还是很痛。”
“啊?真的吗?”月遮怔了一下,难道自己的药出问题了?“你手伸过来,我给你把脉。
月淮洲,你看,她还是关心你的。
“没问题啊。”月遮将手撤开,轻蹙眉头,“你不能是骗我吧,月淮洲。”
“姐姐,真的有些痛。”
月遮看着他脸色好像是有些苍白,毕竟时澈和她描述的很吓人,她贴近月淮洲胸口,“你过来,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月淮洲低头,看着她细软蓬松的头发,海棠花的气息萦绕在他四周,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胸膛,他目光不自觉地移开。
“好像跳的有些快了,等我明天给你开点药方,给你抓点药,谁让你那么用力,装做样子捅一捅就行了,我听时澈说,你差点将剑贯穿。”
“好,那姐姐,我先回屋了。”
“嗯嗯。”月遮还没说完话,人就跑光了,“好。”
月遮在府中躺了三天,期间二姨娘和月苓和找她去参加宴会,知道自己不去,还有些失望。
她向来不喜宴会,她们两个想带自己去,无非是想让自己给她们撑撑场面。
趁着她们走了,自己正好准备东西,南朝皇子要来了,若是南朝皇子死在了盛京,那对皇帝来说可就是大事了。
当年母亲将下弦月从满月中分离,最终却死在了上弦月的手中,这笔血债,她已经等了十三年。
夜晚,盛京。
“追!”
“向这边。”
月遮在小巷子中左拐右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