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师姐,月尚书怎么处理的月霖。”月遮和时澈走在月堂的暗道中。
月遮想起昨天晚上的月府,鸡飞狗跳,幸好没有波及到她,“罚跪三天,禁足三个月。”
“月霖倒是厉害,这消息一个晚上,就传遍了整个盛京。”
月遮眼波闪了闪,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父亲不是生气他害舞女怀孕,他是生气这件事是在宴会上被别人知道,害他失了面子。”
他歪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问,“师姐,那你用的是毒?”
“不是,你再猜一猜。”
他眉心蹙了蹙,“那是,蛊?”
“对,是蛊。”
时澈眼底浮出诧异,“怪不得云家查不出来。”
“云家?”昨天月遮走的早,回到月府之后,不想听月府吵闹,便早早就睡下了,有些消息她自然不知道。
“对啊,云然向方尚书讨了人,他说那女子中了毒,他或许能帮上忙。”时澈语气中有些嘲讽,“可惜师姐下的是蛊。”
“云家,倒是不能小瞧。”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走到了尽头。
月遮走进暗房,小乞丐在暗房的床上坐着,她仔细地观察他,底子很不错,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狭长的眼眸下有一枚泪痣,若是不说,还以为是哪家的落魄少爷。
“你叫什么?”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说,便滚。”
她从时澈那里了解,这小乞丐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别人问他的事情他也不回答,她不是城郊佛寺的和尚,能够普度众生,既然不配合,她也不想花费心力。
小乞丐抬头,视线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他认出,这是那天的女子,他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时候他已经濒死,只是她恰好路过,他拽住她的衣裙,他听到她说不救,便知自己死路难逃,绝望昏死过去。
“我没有名字。”
时澈眨眨眼睛,这小乞丐还看人说话?他和师兄一天问他八百句他都不说,这两句就说了?
“我事先跟你说明,你会被送去训练两年,生死由命,两年后,你会被派去执行任务,你会杀死两个人,替代其中一个人。”
月遮语气平淡,将一瓶药放在桌子上,“你不同意,喝下这瓶药,自然不记得在这里发生的事,我们会将你送回去。”
“我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
小乞丐望向她,她的声音很轻嗓音很平稳,犹如石子落入大海中,掀不起一丝波澜,她皮肤很白,如同那天的雪一样,他视线移到瓷瓶上,“不用了,我留在这。”
月遮和时澈离开了暗室,她抱着胳膊,和时澈并排走在一起,“师姐,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你很看好他?”月遮压下了想说这小子底子不错的话,滞了片刻,“能活下来再说。”
时澈发问,“你想怎么训练他?”
“你训练了几年?”
“满打满算,六年。”
“你能打几个?”
时澈眼神微眯,“普通侍卫,一炷香,大概能解决十多个吧。”
“师姐,那瓶药。”他从不知道月遮还有令人忘下记忆的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月遮没有隐瞒,“是五川花。”
时澈愣住,五川花,剧毒,一滴毙命,或许能让小乞丐毫无痛苦的死去,已经是月遮最大的仁慈。
他突然想起他入月堂的时候,月遮也是这么让他选择的。
月遮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你那时不是,毕竟时府嫡子死了还是很麻烦的。”
他曾经无数次的厌恶时府嫡子这个身份却成了他能活到今日的理由,他苦笑一声。
月遮突然抬起手,示意时澈停下,不要说话,旁边烛火一动,剑光从她面前袭来。
她眼神一凛,向后弯腰,长剑从她脸颊划过,她侧身翻过,手掌在地面上轻点,借力起身,跃起朝着来人的手肘方面踢去,长剑被踢飞。
月遮在烛光下看清嵌在墙中的剑身后,莞尔一笑,“师兄。”
“下手轻点。”
月遮说完之后,将手攥成拳头,向面前的人砸去,带着强劲的拳风,面前的人向后退去,接连避过几记重拳,月遮身形一转,上前扣住他的肩膀。
时澈也知道来人是师兄,站在远处,给师兄加油助威,“师兄,加油啊,给我狠狠地揍她。”
月遮想将他向后一甩,却被人攥住了手腕,月遮立即卸了力道,反手再砸出一拳,却被挡住。
她眉目轻弯,尽是笑意,“师兄还是这么厉害。”
“过奖过奖。”
月遮送开了手,对他行礼,“上倾师兄。”
“去看了那个小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