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没有夏风干燥,没有冬风凛冽,介于两者之间的闷热与分班考的紧张,让新生们烦躁不已。
“你说我们的分班是不是按照这次成绩来分啊?”柏泠扶了扶细框眼镜,抿了抿薄薄的唇,有些紧张地问身边微胖的女孩,
“我听我表哥说,我们的分班考没啥意义,分班都是按照花名册来的。”
那个微胖的女孩微叹了口气,漂亮的眼睛看了柏泠一眼,
“管他呢,既然要考,那就先尽力考好呗,成绩好了总没错。”
“你说的轻巧,你令媗哪次考试不行?”柏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叫令媗的女孩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有些好笑地推了她一把,“你脑子是不是热出问题来了?”
她拿起考试袋,搭在头顶,企图在毒辣的太阳下保护保护自己被晒得发红的脸。
“这新学校也太远了,怎么都在山沟沟里?而且,”柏泠靠近令媗,压低声音,“我们和八中合校,人家指不定心里怎么想着咱们六中呢!”
六中是这片学校里出了名的校风差,纪律乱。虽说小学这几年越办越好,可没办法对口的初中只有本校,多乖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难免会受影响。所以名声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程度,这片的居民谁提到六中不说上一句“混子天堂”,
好笑的是,六中整修教学楼,原本就不大的校区注定了小学和初中有一个要暂时“借住”到别的学校去,于是年长的初中部就被学校托付给了八中。
可这一托付,两校竟然就直接合并了,如今六中只剩下个小学。
最不巧的是,令媗这一届还是顶着六中的校名,用着六中的名额制度,直到下一届新生才算是真真确确属于八中。
这注定令媗这一届会处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境界。
令媗心里算着,没说话,柏泠早已习惯她这淡淡的性子,只是仰天长叹。
说是分班考,其实也就是小学到初中的一个过渡,题有些偏,但并不难,至少令媗是这样认为的。
令媗所在的城市在北方,不像南方的夏天那样浪漫,有蝉鸣,有花香,只有毒辣辣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在试卷上,空气里也都是阳光的味道。
令媗不爱出门,她很讨厌太阳光带给她闷晒的体验,有时候她裸露在外的皮肤还会瘙痒刺痛,这就导致她的皮肤有些苍白,再加上她不好动,身材就微微有些圆润。
但这点圆润丝毫不影响她整体的颜值,她的鹅蛋脸上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说不上是什么眼型,总之就是协调又好看,笑起来如沐春风,不笑的时候又显得有些傲。
从考场出来,她身上已经有些黏糊,整个人像是泡在了一个湿热的大桶里,她皱了皱眉,不禁后悔今天穿了件防晒衣。
虽然只是一场小考试,但考完之后令媗感到胸腔里的重量明显减轻了些。
和柏泠走在枝繁叶茂地树荫底下,听着柏泠絮絮叨叨地吐槽英语卷子上的生词,偶尔被几缕阳光刺地眯眼,不禁感慨,
“以后就是初中生了啊,能保持好成绩吗?听说初中课程很多的,爸妈是不是又该操心了?”
回到家,令媗跟爸妈说了下考试的事,帮着他们摆了新货,就烧水洗头去了。
令媗家是开店的,普通小卖店,靠着这个养家糊口,供令媗读书。她爸妈学历都不高,期望着自家闺女能够上个好大学,有个好工作。令媗也不负所望,自小就懂事听话,学习名列前茅,从没有让爸妈操过心。
过了几天,令媗的小学班主任发了分班的名单,嘱咐她们三天后去学校熟悉各项事物。
令媗和柏泠同在一班,便商量着一起上学。
两个小姑娘一个文静,一个活泼,一个清冷,一个甜美,一个因为性子冷淡而气质优佳,一个因为常年习舞而身材苗条,看起来格外养眼。
登记完校服领取名单,令媗又顶着大太阳往家里走,沿途看见几个男生大笑着结伴而行。
也不怪令媗注意到他们,这整条路数他们声音最大了。
“应该是同学吧!”令媗心想,“像柏泠和我一样吗?还挺幸运的。”
“奥对了,兄弟,你叫什么来着?江?”
令媗“……”
一个男生似乎想问最前面的一个男生些什么,但是突然卡了壳。
“江言。”
那个叫江言的男生从容地接了话,
“兄弟你这记性不行啊,就俩字都记不住?”
眼见着他们都笑起来,这点小尴尬也被轻轻揭了过去。
“现在的人这样自来熟了吗?”
令媗有些惊奇,毕竟她为数不多的朋友没有一个是这样结交的。但是,江言这个名字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令媗,你听到了没?”柏泠颤抖着声音,抽搐着嘴角,“聊了半天,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