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也就罢了,过年是盍府上下一起开宴,先生神仙似的人,替您管着府里的俗务也就罢了,您还想着法儿折腾人家。”
玉惜小巧的鼻梁可见三五点淡淡的雀斑,也正是这星点的雀斑,让她这张并不出彩的脸生出几许俏皮。就像此刻,她开口说话时,这点点雀斑倒如活了似的,引人侧目。
“我瞧着怎么像你自己想偷懒呢?”小苏笑道。
“郡主,过年您是沐休了,可咱们还有一大摊子事呢……真不是玉惜偷懒耍滑。”
“你呀,要么不开口,一开囗就没有旁人说话的份儿。”香惜嗔怪地瞪了眼玉惜,尔后替小苏斟了盏牛乳酥,“郡主,牛乳酥一直温着,此时不凉也不烫正好入口。”
“既然事多忙不过来,你俩瞧瞧府里可有堪用的……带在身边跑个腿什么的,也好替替轻。”小苏朝香怜微微一颔首,尔后端起牛乳酥慢悠悠地咂了囗道。
闻言,香怜垂眸不语,玉惜瞧了瞧小苏,又瞄了眼香怜也不作声。玉惜不算白晳的鹅蛋脸上,一双墨矅似的眸子透着聪慧与沉稳。她的沉稳与香怜的沉稳不同,香怜是沉稳中透着敦厚,而玉惜是沉稳中不失犀利,一但有人触了她的逆鳞,她便如炸毛的猫儿咄咄逼人。
看着两人静默不语,小苏嗤笑:从她自己到玉萧,再到香怜、玉惜二人,皆没有寻常女子所拥有的恭顺与谦卑,是她感染了她们,还是她们骨子里亦如此?
见香怜二人张目望过来,小苏讪讪笑了笑:“忽地想起许久未去秋香居,年关将至,想来秋老板应是回了……”
“此刻去?”香怜问。
小苏已然下塌穿靴,吩咐宝柱牵出如风候在门口,尔后一阵风似的往梅苑行去。陌阡陌腿疾虽好,却是畏寒得很,因而无事便窝在梅苑。此时,他正慵懒地倚着迎枕,裹在锦被中露出小半个身子,手托小苏的话本子翻阅着。室中生有炭火,暖意融融,瓜果生香,与室外冰天雪地,银妆素裹,恍若两个世界。小苏推门而入,瞧见他躺在一室的温暖之中,青丝未挽散落身畔,峻秀的脸上噙着温和的笑,心中顿时从未有过得满足。自打陌阡陌入府,她每每想到他在等她归府,就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就如儿时躺在娘亲的臂弯里让人觉得心安。
“陌哥哥。”她展颜朝他行去。
床榻的青年亦是双眸盛满温柔,笑微微地招呼她。
那笑看得小苏心神荡漾,她快步走了过去,连着锦被一起拥住他,笑问:“小苏的话本子如何,比你那些古籍乐谱可有趣些?”
“这个张生着实呆得很,莺莺姑娘乃深闺女子,若不是红娘聪慧机敏,只怕这两人要生生错过大好姻缘……某人倒与红娘像得很。”他说着屈指温柔地刮过小苏的鼻梁。
“小苏不是红娘,萧儿也非莺莺那般女子……不过她与金笛的姻缘真真少不了小苏的功劳。”
“小苏的功劳可不止这个,南境运筹帷幄,朝堂舌战群儒,桩桩件件,哪件不是荣耀?!”
“可与小苏而言,那些个荣耀皆不如此刻……”小苏盯着眼前人,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小苏,”陌阡陌放下话本子用力将她拥入怀中,“那日之事我从未后悔,偶尔想起却仍有些后怕……”
“陌哥哥怕什么?”小苏抢问道。
陌阡陌掩饰似的轻咳了声:“我怕小苏心中无我,还怕小苏嫌我老……可方才小苏所言,我便无……”
陌阡陌话未说完,小苏柔软的朱唇已然覆上他的唇。小苏如此主动,他未曾想到,也只片刻,他便热切地回应着她的生涩,贪婪地吮吸着她的芬芳,引导她更加深入地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小苏满足地张开眸子,待看清陌阡陌潮红的面庞,肿胀的双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出门办点事,不,不回府用膳了……”说罢,逃似地跑了。
陌阡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胀然若失,他欲索取更多,她却不解风情,苦笑着按捺下心中的□□。再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只余空荡荡的院子寂寥无声。赌气似的翻身朝里,纤长的手指不甘得触向滚烫的嘴唇,同样滚烫的身子一阵战栗。与此同时,彷徨与期待两种不同的感情涌上心头,在他的心中迅速地交织开来——他的心中从没有这样矛盾过,他期待与她之间更加亲密,同时又不知所措地慌张起来……
小苏不顾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穿过梅林径直走向大厅后廊,心始终不安份的扑腾着,近日与他耳鬓厮磨也是常有的事,却不曾如今天这般大胆,玉手抚上滚烫的面颊:自己竟然主动亲了他,羞涩与窃喜同时涌上心头。望了眼梅苑,她加快步伐,要尽快跨上如风,好让凛冽的空气降下通身的滚烫。
微风裹挟着树上的落雪,悠悠落在路遥的肩头,他一手牵如风,一手牵了匹通身墨色的马儿,石雕似的伫立在门前的石街上,一双不见温度的眸子透过大敞的朱门望向府内深处。方才,他瞧见她风似的进了梅苑,他知道她是去见陌阡陌,一阵阵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