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学,便学一点;实在不愿学,识得是哪一家的锦缎,哪一派的绣艺便成——不然,将来当家主事,会被那些油滑之人哄了去……”
雪儿入宫不久,紫霜王后便请了司绣坊的女官教习她女工女红。到如今,她刀枪剑戟舞得像模像样;琴棋书画,也能说出子丑寅卯来;偏偏女儿家该习的女工女红,她是一样不通。你让她绣一枝红梅,两三日过去,她连个丝线都还没有捋齐。紫霜王后出身江湖,本就不拘小节,自然就不再勉强她在这方面有所成就。
“只有一点,你得记住了——离毓璃宫的人远一点!”
“娘娘,巳时了……”石头挣脱红罗,横下心来在殿门外跪求。
见状,紫霜王后知无法再挽留,叹息了一声,牵起雪儿的小手缓步而出,红鸾、红罗轻撩纱幔,紧随二人身后……
凤梧宫门前,宽阔的白玉甬道上,两人名强健的内监候在步辇旁,见一行人逶迤走来,倒头便拜。
“香怜,好好照顾小主子……遇到难事,设法送个信回来。”紫霜王后朝雪儿的贴身侍女吩咐道。凤梧宫距太极宫并不远,然而她一个称病的王后,怎好时常出入太极宫。握住雪儿的小手爱怜地摩挲,心中自是万般不舍。
“香怜遵旨!”
随在众人之后,一名梳着双髻,身着绿衫,眉眼清秀的小姑娘闻声上前脆生生地应道。
紫霜王后细细地打量着她,心中极不放心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她担心她照顾不好她的雪儿,然而聂王君传了口谕,眼下她是不能不遵旨的。她赏了香怜一对金镯子,又交待了数句。那边,石头已经招呼两名内监起辇。
“王后姨母……”雪儿幽幽地喊了声,语气中尽是不舍,而一双小手更是死死攥着紫霜王后的袖口不肯撒手。
“孩子,别哭!王君亲养是荣耀……你这般,王后姨母又怎能放心?”说着,紫霜王后倒先哭了出来,望着自己养了几年的孩子即将离开自己,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娘娘”红鸾凑近低声劝道,“众人都在候着呢……”她并有继续没说下去,而是轻柔地掰开雪儿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说:“郡主,御医说,娘娘可不能再伤心了!”
尽管红鸾的话,雪儿不是十分明白,也只得强忍着离别的悲痛,连连点头,并朝紫霜王后说,“王后姨母保重,雪儿走了!”
见紫霜王后无力地挥了挥手,石头心中悬着的大石放下了一半,他顾不上朝紫霜王后说上句‘娘娘放心,自己会侍候好郡主’之类客套话,也不顾上乱跳的心头,飞快地扬起手中的拂尘,高声唱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