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浔阳郡,齐昌府府城之外。
军鼓号角之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云夏两军,那分别身着黑、白两色甲胄的步卒,此时听到军中号令,手中长枪竖起,立作枪林,悍然朝前方冲去。
云夏两军,皆是精锐之士,如山岳城一墙般行进,军容却丝毫不显散落,整齐肃杀,军威之盛,让人不敢直视。
军靴踏地的闷响,沉重有力,重重踏在地上,若隆隆闷雷声。
下一刻,两支兵马,排山倒海一般地冲撞在一起。
顷刻之间,喊杀之声、嘶吼之声、刀剑碰撞、箭矢飞掠之声……
诸般声响,夹杂一起,与那刺鼻的血腥气味,战火燃起的浓烟,破碎带血的刀剑,倒在地上的云夏两军伤亡将士,共同构成了一副肃杀血腥的沙场征伐图!
视线拉远,这肃然军阵,一眼望不到头的两军侧翼,云夏两方的精锐骑兵队伍,竟然都选择了从侧面迂回包抄,想要杀个对方措手不及。
此时两支骑兵队伍呼啸而至,恰是狭路相逢,撞了个正着!
没有丝毫迟疑退缩,两方骑兵主将各自下令,猛地向前敌军冲去。
马蹄声轰鸣,卷起滚滚烟尘。两军阵势,如同万倾怒涛,冲撞一起,喊杀之声、嘶吼声,让天地之间尽是血色。
两军厮杀正烈,那血腥凶厉之气,直冲天际。
天地之间的冥冥之力,为大军军势所牵引,顿时显化出大军气运异象出来。
云、夏两方的诸多精锐兵马的大军异象,此时凝聚显化在战场之上,或是相互呼应,气机相连,或是你来我往,死死缠斗在一起。
鸟兽啼鸣,影响天地气象,掀起狂风,卷起烟尘,遮蔽视野,阻拦飞来的箭矢。
凶兽仰天嘶吼,尽显残戾之像,施以异能,使得一众军中将士,挥出的一刀一剑,射出的弓弩箭矢,尽得异力加持,无可抵挡!
还有四象五行之力,被凝化成实体异象,为大军所驱动,裹挟天地之力。所过之处,地动山摧,近乎仙神之伟力。
……
这声势浩荡,早已不像是凡人之间的争斗厮杀了。两军在大军异象加持之下,所展现出来的破坏力,便如神话之中仙神之战!
两军厮杀,直至夜幕降临,方才各自罢战。夏军退入齐昌城中,而云军,则在齐昌城外扎起营帐。
齐昌城中,夏军驻地之中,一众将领聚集于此,个个面色深沉,忧心忡忡。
“大帅,我军探马也探知,云国内河水师已顺流而下。蟠龙水寨那边,只怕已经沦陷了……”
“大帅,云军此番,攻势凶猛,前所未见。开战不过一日,我军城外的一应营地、军寨,便皆已被拔除!”
“今日伤亡,已粗略统计出来。将士伤亡,已近万人……”
“奉命侧翼突袭的五千北塞精骑,竟然直接撞上了同样欲从侧翼突袭的云国关宁铁骑。为阻止关宁铁骑突入中军,北塞精骑拼死冲锋,死战不退,致战后幸存者,不足、不足……不足两百!”
每汇报一次军情,众将的脸色,更加难看几分。
廖固统帅的浔阳、南阳两郡前线夏军,共计有二十五万之众。其中十八万兵马,就驻守在齐昌府之下的各州县、紧要关隘,以防备云军沿江而下,突袭夏国京师金陵。
而齐昌城之外的大营之中,更是留驻着十万夏军精锐!
可就算如此,今日一战,云军攻势之凶猛,战力之强横,比两年前更甚,一下子便让夏军猝不及防,难以抵挡。
一日的功夫,城外各处军寨、营地,便尽数被云军分兵围剿,攻陷。
纵然夏军拼命奋战,却也难以挽回颓势。最终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了城外大营,大军尽数撤入了府城之中,以期望于依托城池固守,抵御云军。
“云军一开战,便先分兵拔除各处营寨,势如破竹,最后从四面合围而来,直接夺取了城外大营。如此布置,只怕对我大军部署,皆是一清二楚啊!”
一名夏军将领,脸带悲痛,语气甚至透着些许绝望地说道。
又一名将领,面带苦涩地叹息道;
“唉,云国以暗探监控天下诸国,其势力渗透至朝廷之中,手眼通天。只怕是开战之前,便已经将我大军军情探清了……”
“该死!那些绣衣使,平日里那般趾高气昂,威风八面的。为何面对云国暗探,就跟死了一样,一点用处都没有!”
有人心中憋屈悲愤难以宣泄,竟然开始咒骂起此前丝毫不敢得罪的绣衣使。
面对着众将这悲愤绝望的情绪,主将廖固,神情却是有些恍惚。
“大帅,大帅?”
直到身边人呼唤几声之后,廖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收敛心神,抬头扫视一眼夏军众将,深吸一口气,道:
“下令,撤军!”
听到这话,众将顿时一惊,猛地看向廖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撤军?”
在沉默片刻之后,部分将领纷纷涨红了脸,愤然高声道:
“大帅,为何要撤军?”
“今日虽失了城外大营,可齐昌城城高池深,也算坚城。我军依旧可以依托城池固守,抵御夏军!”
“大帅,我等不可这般轻易后撤啊!”
这些夏军将领,之所以有如此激动的反应,一是因为军人的荣誉感,让他们无法接受,面对云军攻势却只能坚守齐昌城一日!
二来也是因为,就这般轻易弃守齐昌城,算是不战而退,金陵朝廷那边必然是要责罚的,这些夏军将领自然不愿意。
面对众将此时的愤然抗议,廖固却是沉着脸,摇头道:
“云国内河水师,已经突破了蟠龙水寨。明日云国水师大军,必然顺流而下,直接攻取郡城柴桑!”
“我部精锐大军,尽在齐昌府。若是不撤军回援,只怕柴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