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中庆城,皇宫坤宁殿之中,此时升起了珠玉帘帐,摆起了数座屏风,以隔绝视线。只隐约可见,两道身影端坐其后。
司礼监掌印太监楚鲤,此时拖长了嗓音,唱声道:
“宣众臣上殿拜见!”
声音落下,坤宁殿殿门敞开。
太尉陶艾、刑部尚书温体仁、中护军南霁云、东厂厂督汪直、尚舆备事处翊卫使陆炳,齐齐走入殿中。
一入殿中,众臣对着屏风之后的两道身影躬身一拜,齐声喝道:
“臣等,拜见两位娘娘!”
此时这屏风、珠帘之后坐着的,自然就是没有随萧承巡游的南荣姝、边流韵二人。
而前来拜见二人的殿中众臣,则是萧承留在京中,主持大局的一干人等。
南荣姝见今日这么多人齐齐前来拜见,眼睛一动,满怀期待地问道:
“可是陛下那边,传来了消息?”
太尉陶艾闻言,出声回禀道:
“回娘娘的话,陛下仪仗,已启程归京。”
听到这话,南荣姝脸上顿时一喜,忍不住一拍手掌,娇笑道:
“好啊,陛下终于回来了!”
一旁的边流韵见南荣姝有些失了仪态,不由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襟,示意她在人前稍稍收敛点。
南荣姝被边流韵提醒,这才发现自己在朝臣面前这般姿态,着实有些不妥。轻咳一声,张了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转移话题。
万般无奈之下,南荣姝只能扭头看向边流韵,紧抿着嘴巴,灵动的大眼睛连连眨巴。
边流韵看着南荣姝求救的眼神,只有暗暗叹息一声,出声接话道:
“陛下归京,应当及早准备迎驾事宜。此事,还请诸位大人操持。”
本来也不知道给如何接话的众臣们,此时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齐声道:
“臣等,谨遵娘娘之命!”
边流韵看了南荣姝一眼,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又开口问道:
“若只是此事,派人禀告宫中即刻,应当不需要诸位大人请命入宫……现在这坤宁殿之中,皆是忠心的奴婢。诸位大人若是还有事,便直说吧!”
听到这里,老太尉陶艾点了点头,拱手道:
“娘娘当真聪慧!臣等前来,确还有事情禀报。”
说到这里,陶艾微微一避,让开身形。身后的汪直、陆炳,快步上前,跪倒在地,高声道:
“启禀娘娘,东厂已经探知,近来京城之中,频频有势力暗中接触、收买宫中侍者,看其手笔,似心怀不轨之意,欲要对宫中下手!”
“启禀娘娘,我尚虞备事处也已查探到一些线索,此事属实!”
原本闭嘴的南荣姝,此时秀眉一蹙,忍不住开口道:
“欲要对宫中下手?”
汪直低着头,低声道:
“是!诸位大人还有奴婢,思来想去,都觉得,这暗中势力的目标,只怕是、是……”
“是什么?”南荣姝此时心中或许已经有了猜测,眼神变得凝重无比。
“这目标,只怕是宫中的两位殿下……”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声,南荣姝猛地一拍案桌,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什么人,敢有这样的胆子?”
正所谓为母则刚,南荣姝本就不是什么性子柔弱之人,此时听到有人想要对自己的儿子下手,更是难以抑制心中怒火。
就连脾气向来温和的边流韵,此时尽管抓着南荣姝的臂膀不断安抚着,但她的脸色,也显得有些难看。
“虽未有实据,但看最近京中动向,应当是稷下学宫之中的儒家势力。”陆炳开口道。
南荣姝闻言,猛地站起身来,震怒道:
“南霁云,你还在等什么?调禁军前去围了稷下学宫,把牵扯此事的人尽皆拿下!”
南霁云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抱拳道:
“娘娘容禀,此事暂且急不得!”
“急不得?事关两位皇子安危,你说急不得?”
南霁云出身哀牢族,面对着南荣姝这位哀牢族此代主上的怒火,本就不敢违逆。更何况,这里面还事关云国皇长子、哀牢族少主萧成泽,此时就更加不敢说话了,只能低头不敢言语。
温体仁见南荣姝此时怒火中烧的模样,连忙出列劝说道:
“娘娘,这儒家学派,影响甚大。门下弟子,遍布天下。毫无实据之下便贸然出手,恐有损我大云声望,有碍于陛下仁名啊……”
边流韵起身扶住南荣姝,温声道:
“诸位大人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儒家影响甚大,此事的确急不得……”
说到这里,边流韵又看向众臣,继续问道:
“陛下那边,可曾知道此事?”
“回娘娘,陛下只知儒家私下异动,嘱咐过我等,让儒家动手,切莫打草惊蛇……至于儒家准备对宫中下手的事情,陛下尚未知晓。”
边流韵闻言,低声道:
“陛下也嘱咐过,切莫打草惊蛇的。”
听到萧承吩咐过,南荣姝这才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已经开始在宫中布局了,想必也要不了多久,便会显露马脚……总之,还请娘娘放心,这儒家动向,尽皆在我东厂监视之下!”汪直道。
陆炳见状,也连忙开口道:
“我尚舆备事处的侍卫、暗探,也一直盯着。无论儒家私下里有什么动作,臣即刻便能够收到消息!”
南荣姝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坐了回去,高耸胸口不断起伏,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
边流韵虽已然沉稳,但脸上神色,也是少见地难看,沉声道:
“加强宫中戒备,绝不可出现半点差错!”
南霁云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道:
“请两位娘娘放心,宫中禁军已经戒严。各衙高手,都已调入宫中协防。佛门惠启大法师,以诵经祈福之名,亲自坐镇宫中!阴阳家宗主须宿、兵家兵主戈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