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气喘吁吁地道:
“大人,布政使杨大人到了,命大人速速前去!”
李冰、李淳风对视一眼,面露凝重,心中皆是一提。
能不能成,便看京中陛下,有没有相信他李冰的话,降下圣旨了!
这模样机灵的亲随,注意到二人脸上的凝重之色,眼睛滴溜溜一转,抬头看着李冰的神色,语带试探,小心翼翼地道道:
“大人,杨大人仅带着十来名亲随护卫,有匆匆之像……神情并无愠怒之色,也、也未曾寻人查问情况。而且看杨大人模样,似乎是还着急回去,催促大人尽快去见他……”
听到这里,李淳风当即松了一口气,点头道:
“看架势,杨大人并非是前来问责的。看来,事成了!”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前来报信的机灵亲随,赞许道:
“聪明,有眼色!可愿意,来贫道身边帮忙几日啊?”
李冰闻言,亦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机灵亲随,笑道:
“洪方,道长开口了,你可愿意去他身边当几日亲随?”
刚刚混进李冰亲随队伍之中,因为聪明机灵,已经逐渐脱颖而出的洪方,此时眼睛眨了眨,打量了眼前这位看起来很有本事的李淳风道长一眼,不过迟疑片刻,便连连点头道:
“小子愿意!”
李淳风闻言,笑容更甚,一拍手掌,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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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金陵城之中。
便见有快马疾驰而来,马蹄阵阵宛若雷声轰鸣。
那显眼异常,象征着绣衣使身份的锦缎绣衣,此时随风飘荡,猎猎作响。而在华丽的衣裳之下,透着的是一股子令人心寒的杀伐威势。
街上百姓慌忙避让两旁,生怕自己阻了绣衣使的路,而遭了无妄之灾。
“吁~”
为首的钟子濯一勒战马,身后百余绣衣使飞快下马,快步上前,将眼前的一座两进宅院团团围住。
这般动静,眼前宅子的主人自然也察觉到了。
片刻之后,大门敞开,一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快步走出。
令人震惊的是,这宅院主人,竟然也穿着一身绣衣官服。看其绣衣之上的纹路,显然还是什么高阶绣衣使。
中年男子看着领着如此之大阵仗前来的钟子濯,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地看向他,沉声喝道:
“不知钟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如此之大的阵仗,倒是好大的官威啊!”
身骑战马之上的钟子濯,看着此时还在自己面前充大的中年男子,当即冷笑一声,道:
“三品绣衣使沈如盛,有勾结云国暗探之嫌。奉太子之命,入天牢候审!”
就在前日,册封岐王虞昭凌为夏国太子的圣旨正式下达。长达十数年的夏国夺嫡之争,终于迎来了终结。当年没有朝臣看好的岐王,脱颖而出,成为了最终的赢家。
只是或许在他自己看来,自己并不算赢家……
听到钟子濯所言,沈如盛双眼猛地圆睁,怒喝道:
“荒唐!我沈如盛如入绣衣使多年,从来都是恪尽职守。你说我勾结云国,可有什么证据?”
钟子濯闻言,翻身下马,挺了挺浑圆的肚子,看着暴怒的沈如盛,皮笑肉不笑地道:
“沈大人,这种话您难道就不觉得耳熟吗?咱们绣衣使,以往捉到的犯人,不都是这样的说辞吗!但只要进了天牢,一个个还不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沈如盛听到天牢二字,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之意,浑身下意识地一颤。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特务机构,为了拷问犯人,无不有一套让人闻风丧胆的审讯手段。一旦到了绣衣使的手中,全套手段下来,到时候想要人交代什么都可以!
作为高阶绣衣使,沈如盛对这其中的道道可是清楚得很。这么多年来,能够熬过去的人寥寥无几。
沈如盛此时不复刚刚那般从容,语气有些惊慌地道:
“钟子濯,你什么意思?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钟子濯眉头一动,当即高声反驳道:
“什么叫害你?我钟子濯奉太子之命,彻查绣衣使之中通敌叛国之人。有云国暗探,受不住拷打,攀咬出你沈如盛的名字,我难道还能因为顾忌同僚之情,将消息瞒下吗?”
说到这里,钟子濯语气又稍稍缓和了一点下来,沉声道:
“沈大人,其实你也不要多想。便是你入了天牢,若是没有找到什么切实的证据,我也不可能对你用刑。毕竟上上下下,多少同僚都在看着我呢,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官帽子,便做得太过分!请你回去,不过是接受调查而已。沈大人若是并未与云国勾结,又何必担心?”
原本眼中还带着一丝决然之意的沈如盛,在听到钟子濯的话之后,不由得有些动摇。
如今局面,钟子濯不过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彻查绣衣使罢了,还没有到让钟子濯能够一手遮天。便是顾忌绣衣使上上下下那么多同僚,他也应该不敢胡乱逼供才是。
自己本就没有与云国勾结,又何必担心?
想到这里,沈如盛轻叹一声,一直握着腰间佩剑的手缓缓松开。
钟子濯注意到沈如盛的神情,脸上当即微微一笑,道:
“沈大人能够想清楚最好,不过是接受调查而已,不要多心啊……”
说到这里,钟子濯挥了挥手。
身后一众绣衣使当即涌上前去,将放弃反抗念头的沈如盛拿下。
还有一群绣衣使,自沈如盛身边跑过,如狼似虎一般地冲入沈宅之中,开始大肆搜查起来。
钟子濯见状,轻咳一声,大声呵斥道:
“都给我小心点,莫要冲撞了沈大人家眷!”
“是!”绣衣使们暴喝一声道。
沈如盛脸上有些铁青,眼神冰冷地任由绣衣使将他捆上囚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