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走这里。升龙府那边,反应没有这么快……而且走这边,才能够更快去夏国。”
要去夏国,也是让他甘愿冒风险从兴安郡出海的原因之一。因为兴安郡距离夏国更近,罗勇府距离云国更近。
“父亲和云国斗了半辈子,为国朝抵御云国兵锋。我便是出逃,也不能入云国效力。否则父亲的声望,就彻底毁去了!”陈立言咬牙道。
尽管陈丰如今声望尽毁,但他陈立言,还有这一众心腹活着,便有为陈丰洗刷身上,那为黎卫宁背负的种种冤屈。
而既然想要为陈丰洗去冤屈,自然便需要借助云、夏两国之力,方能办到。
可是他父亲半生精力,都耗费在抵御云国入侵之上。而且如今黎朝上下,陈丰有着卖国贼的名声,他独子投效云国,岂不是坐实了这件事?
若是陈立言此时投效云国,那他父亲半生坚持,也就此沦为一个笑话。
陈立言话锋一转,眼中闪烁厉色,恨声道:
“父亲希望我隐姓埋名,就此打住。但既为人子,我不可能不问父亲洗刷冤屈!非是我陈家不忠,实在是黎卫宁不仁不义,妄为君王!”
陈丰想要让陈立言不要为他报仇,天下何其之大,黎卫宁无法伸手的地方太多了。
不说太远,只要他遁入云、夏两国之中,就此隐姓埋名,不问天下之事,黎卫宁不可能找到他们的踪迹的。
只是陈立言这般年轻气盛,又怎么可能放弃报仇?
所以从一开始,他便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前往夏国,借助夏国国力,为陈丰洗刷冤屈。
哪怕,要亲手覆灭,他自幼时起便决心效忠的国家!
谷焵 “可是少将军,自罗勇府出海,也能前往夏国。而且那边,还有我们的人做接应……”手下继续劝说道。
陈立言闻言,眼中一动,摇头道:
“不行,那样只怕赶不上了……”
什么来不及,陈立言没有多说。但见他这般模样,显然是关乎他如何为自己父亲洗刷冤屈的事情。
听闻自家少将军心中已然决断,众心腹当即也不再劝谏,眼神变得坚定无比,齐声喝道:
“愿随少将军赴汤蹈火!”
陈立言扭头看了看身边这些誓死效忠的人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可下一刻,他又想起父亲的那些军中旧部,想起那些自小便称呼自己少将军的叔叔伯伯,心中只盼着之前安排的人手,能够将消息及时送达。
能逃一个,好歹逃一个!
远处透过月色,已然远远的能够看到海岸边。陈立言摒弃杂念,手中一抬马鞭,厉声喝道:
“找船,出海……咱们,终有一日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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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养心殿中。
萧承猛地抬头,看向殿中候着的张昭,眉头一挑,出声问道:
“你说什么?”
张昭闻言,沉声道:
“夏国送来国书,三平关附近驻军,无意之中找到了前太师汪晓的尸身。”
萧承闻言,放下手中的朱笔,沉声道:
“国书呢?”
张昭闻言,二话不说,自怀中取出夏国国书,双手奉上。
一旁的小太监连忙接过,捧到了萧承面前。
萧承径直取来,打开国书扫视一眼,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地合上。
他当初为了稳定边军,顺便展示自己的胸怀,事后并没有对汪晓进行彻底清算。只是除去他此前的官职封号,而将他一生所建立的功与过,尽数公告天下。
这如今送来的夏国国书之中,便是以汪晓一生功绩难以评说,夏国无权处置为由,命人将他的尸骨送还云国,让萧承处置。
萧承皱起眉头,指节轻敲御案,沉声道:
“汪晓这死了都一年多了,当初没送还,结果现在倒是找到了尸首?”
当年的汪晓,以助萧承镇抚边军的条件,为自己换取了一个颇为壮烈体面的死法。仅带着一些甘愿随他赴死的边军将士,直冲夏国大军军阵,然后殁于乱军之中。
如今算来,这已经是一年半前的事情了。
按理说这汪晓的尸身,早就应该被发现了,在当初夏国求和之后,就该送还才是,为何拖到今日?
张昭闻言,沉声回道:
“夏国那边,只推说是战场混乱,尸首被人趁乱带走。前些时候驻军操练,无意之中在山中发现的。根据身边带着印信、旗帜、甲胄,确认了前太师的身份。”
萧承闻言,沉吟片刻,方才道:
“既然送还,以庶人礼葬下就是!”
虽然没有清算汪晓,但他身前官职封号皆已被夺去,以庶人礼下葬,并不是折辱。
听到萧承所言,张昭微微迟疑一阵,方才道:
“陛下,只怕此时,还没有这么简单。这国书,是先递到礼部之中的。不少官吏知道此事之后,对汪晓的处置,颇有异议!”
不待萧承发问,张昭便接着道:
“下面不少官员认为,评价汪晓这一生功绩,虽南征北讨,拓土无数,于国有大功。但可惜生出了大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