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个干瘦男子,满脸泛着病态的红润,额头上满是大汗,浑身却战栗不止,裆下还有未干的黄褐色粪水。
种种症状,当即让校尉为之一震,不敢置信道:
“不可能,我等大军一入城,便已经清扫城中尸首。又是冬季,尸首尚未腐烂,为何、为何会有瘟疫?”
入城的这些边军,都是岐王精心训练,可称精锐,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如何防止瘟疫。一入奉州城中,便清理了城中的尸首。当时又是冬季,天气寒冷,尸首尚未腐烂,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有瘟疫才是!
一旁的士卒浑身颤颤,伸手指了指那人手中,惊惧道:
“肉、肉……”
校尉闻言,当即看去。
便见那人手中,尚且抓着一块手掌大小,油脂泛黄,已经有些发黑的腐肉。
校尉脚下踉跄,双腿一软,差点没跌坐在地上,咬牙道:
“速、速去禀报军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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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轰轰轰”的闷响之声传来,大地似是晃动,官道之上散落的一些小石子,也跟着震颤起来。
官道之上的行人听到动静,抬眼望去,便见远处,数千骑兵军容肃穆,驾驭战马,宛若黑色巨浪,呼啸而来。
战阵之中,“程”字旗帜、“镇北”大纛,迎风飘荡,猎猎作响,引人瞩目。
官道之上的行人见此动静,忙不迭让开道路,生怕阻了这些骑兵的路。
转瞬之间,骑兵呼啸而过,官道两旁避让的人群之中,却是忽然有人发出一声声欢呼之声,甚至有人朝着这些骑兵不断招手示意。
一商贾打扮之人,看着这般景象,不由得有些发懵,扭头拉住身边的人,不解地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同行之人脸色激动得有些涨红,见到他拉住自己,凑了过去,扯着嗓子道:
“你说什么?动静太大,没听清!”
商贾无奈,也只得扯着嗓子,大声问道:
“我说,这是什么人,你们为何这样激动?”
“看到那面镇北将军的大纛了吗,这是程镇北!于北境力挽狂澜,大败夏国,收服失地的镇北将军程不识!”他面色涨红,眼带激动道。
商贾闻言,望着远去的这些骑兵,眉头皱起,似是有些不快,低声道:
“原来他就是程不识啊!”
此时,骑兵已然呼啸而去,周边再无此前那般嘈杂。商贾自认已经放低了声音,但依旧让同行之人听到了。
同行之人闻言,眉头一皱,朝商贾打量了一眼,不快道:
“你这话语,甚是不恭敬。程镇北力挽狂澜,是我大云名将,你怎么……你,是夏国人?”
他的话,顿时让一旁的行人听到,众人顿时投来了审视的视线。
商贾顶着众人的视线,顿时头皮一麻。
他眼睛一转,讪笑一声,连忙双手举起,嘶声力竭地喊道:
“程镇北将军英武!我大云将士兵锋所至,所向无敌!”
一旁众人闻言,这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商贾见糊弄了过去,轻舒一口气,扭头便看到手下的伙计们,那暗含鄙夷的神色。他脸上顿时涨红起来,忍不住骂道:
“看什么看,我大云将士们都走了,还不赶快启程!”
一众伙计见他这幅欺软怕硬的模样,心中不由暗骂一声,这才吆喝着重新将货车拉到官道之上。
刚刚离去的骑兵之中,程不识一身甲胄,身伏战马之上,纵马疾驰。
一旁护卫的亲兵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城池,连忙驭马凑来,大声喊道:
“将军,天色不早,不如今日便在前方城池修整?”
程不识闻言,微微抬头看看天色,当即沉声道:
“入城修整,有滋扰百姓之嫌。传令,不得入城修整,寻地驻扎!此处距离京师,快马加鞭不过两三日的路程。待回京之后,本将自会请旨,恭请陛下犒军!”
一旁亲兵闻言,当即应是,一扯战马,下去传令。
数千骑兵,听闻军令,纵使疲惫不堪,却毫无怨言,齐声应是。程不识治军之严,便于此细微之处体现。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斥候骑兵,确实忽然回报,前方一支人马,持夏国旗帜,拦在了大军之前。
程不识闻言,眉头顿时一皱,当即一抬马鞭。
一旁亲兵,当即大声传令,大军停下。
片刻之后,数千骑兵在军令之下,便已经止住马速,缓缓停下。
不远处的高坡之上,岐王看着这训练有素,令行禁止,便是忽然下令停下,阵型亦是不乱的数千骑兵,不由得开口道:
“如今再看这程不识麾下将士,亦是不由赞叹一声,本王输得不算冤!”
昔日北境之战,程不识就是靠着治军严苛,谨慎小心,便硬是凭着一座军寨、弱势兵力,死死抵挡住了自己数万的大军轮番进攻,这才抓住战机,反败为胜。
一旁的冯处闻言,微微摇头,道:
“臣不擅军阵,但殿下这般沙场宿将,亦是赞叹,足见这位镇北将军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