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众人屏退。
只有冯保、郭解、南霁云三人,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丝毫不敢抬头。
萧承眉头皱起,隐含怒意,声音低沉冷冽道:
“禁军这边,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有东厂、粘杆处的人,都是在干什么吃的!在中庆城,还能让人出事?”
如今局势,夏国西南局势颇为动荡,云国占据上风,不见得会因为一个公主,便和云国翻脸。
但这出事的地方,却是在云国京师,中庆城中!
国宾馆外,有数千禁军守卫,南霁云这个九阶高手坐镇其中。粘杆处、东厂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眼线探子,遍布内外。
就这样,竟然还是让柔宁帝姬出了事情,这已经有打萧承脸面的意思了。
跪倒在地的三人,听到萧承的训斥之声,脸上满是羞愧之色,低头谢罪。
萧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方才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
在场三人,冯保甚至都未来得及向东厂的那些手下了解情况,便忙不迭跑来谢罪,并不比萧承知道多少。
一旁的郭解,连忙道:
“陛下,今日柔宁帝姬入后宫拜见太妃娘娘,未时由南将军护送返回国宾馆,期间并未有所异常……”
南霁云闻言,微微抬起头,露出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接着道:
“直至申时末,有刺客混入国宾馆中意图不轨,为禁军岗哨所发现。等众兵将前去围剿之时,另有数名刺客高手趁着守卫空虚,靠近帝姬所在院落。因臣此前并未离开帝姬近前,是以当即出手斩杀。可等刺客被尽数拿下之后,帝姬院中也没有动静,等侍女进去查看,便发现帝姬已然中毒昏死过去了!”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气息有些衰弱的南霁云,萧承眉头一皱,道:
“你受伤了?”
南霁云低着头,道:
“臣顾忌帝姬安危,全力阻止,这才受了些伤,不过并无大碍,调息片刻便好……臣并无为自己开脱之意,但这之后袭来的七名刺客,并不简单!”
说到这里,南霁云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刺客皆是八阶修为,但其内力、武功,皆是暴戾无比。搏杀之间,状若癫狂,不惧生死疼痛。伤势越重,其性子便越是凶恨,好似那毫无理智的凶兽。而且被擒之后,刺客半个时辰之后,全都经脉寸寸断裂,暴死当场。能够培养出这等死士的,绝非简单的势力,陛下万万不可大意!”
听到南霁云的话,萧承眉头皱得更紧。
八阶以下高手,凭借习练武功、兵器,倒是极有可能越级而战。可一旦步入九阶,无论是内力程度、五官感知力,甚至是身躯恢复程度,都已然和八阶武者不在同一个阶层。
本来就算七名八阶修为的刺客齐齐来袭,哪怕南霁云需要守护柔宁帝姬的院落,以他九阶的修为,不说轻而易举地击杀敌人,也不该如此狼狈才是。
也只有如南霁云所说,刺客皆是似不畏生死,毫无理智的凶兽,才有可能让他一时难以招架,因此受伤。
萧承沉吟片刻,忽然意识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柔宁帝姬是因为中毒而昏死的?”
他眉头一皱,转而看向冯保。
冯保浑身一颤,忙不迭开口道:
“陛下,国宾馆日常饮食、所用之物,皆由东厂这边所负责。就连国宾馆的膳房,都由东厂的人看顾,绝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啊!这、这……请陛下恕罪,给奴婢查明真相的机会!”
此时的郭解,也开口道:
“陛下,粘杆处之后第一时间控制了国宾馆内外,并未发现日常饮食之中,有什么问题。”
萧承闻言,面露沉吟之色。
其实他现在就十分不明白,为什么不断地有人前去刺杀那个夏国公主。
云、夏两国和谈,又并非是双方要为了天下百姓安定着想才来和谈的,只是局势所迫而已。
云国毕竟不如夏国底蕴深厚,而且萧承需要时间,使重新换血的云国朝堂能够真正稳定下来,然后积蓄实力,再图谋中原之地。
而夏国那边,也是因为此前西南将门搜刮百姓,致使数郡遭受兵灾,民怨沸腾,隐隐有大乱之像,若是执意与云国耗下去,必然元气大伤。
这般因素,才是和谈的真正原因。便是这夏国的柔宁帝姬身死,亦是不能阻止和谈的进行。
都涉及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了,佛门的一众和尚不懂政治,做出刺杀之事也就罢了,怎么除了和尚,还有人会这么天真,去刺杀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
萧承沉吟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道:
“遣太医院姬缓、秦和前去医治,务必治好柔宁帝姬!另外,你们去查黎朝使团,这件事估计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萧承又顿了顿,沉声道:
“冯保,朕之前让你找的那个叫宋慈的士子,找到了吗?”
冯保闻言,微微一愣,旋即道:
“东厂这些天来,找到四名同为宋慈之人。根据陛下所给的姓名、年龄,附和的只有一人,如今已然安置在京城之中。”
“好,给宋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