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禁军将士士气高昂,军容肃然。许是因为刚刚大胜一场,浑身也是带着昂然杀意,锋芒毕露。
龙旗飞扬,伞、旗、麾、幢簇拥其后,尽显天子威仪,看得边军诸将眼皮直跳。
引路禁军如同潮水一般散开,身着一身华贵银甲,英武威壮,气势如渊似海,令人不由生出敬服之心的少年天子,纵马轻踏,缓步而来。
天子身后,跟着的是边军将领无比熟悉的身影,恰是太师汪晓。
石安眼中闪过一丝喜意,二话不说,领着一众将领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恭声道:
“末将等,恭迎圣驾!”
诸将见到萧承身边的汪晓,心中本就有些发虚。这个时候又被萧承如此威势吓住,更是低伏在地,不敢抬头。
萧承扫视诸将一眼,脸上肃穆,沉声道:
“朕亲临邕州大营,便是身在军中。如今战事紧急,这些君臣之间的繁文缛节,就免一免吧!”
“是!”诸将齐声应道。
萧承也不再多说什么,扭头道:
“镇东将军!”
石安当即起身,拱手道:
“末将在!”
“战事紧急,速速升帐,聚将!”
“是!”
一声令下,军鼓当即响起,阵阵隆隆之声,响彻整个邕州大营。
萧承在众将的簇拥之下,走入帅帐之中,二话不说,大刀阔马地坐到了主帅之位上。
一旁跟着的汪晓,脸色平淡,似是没有半点意见。
这一番举动,让下面的一众将领,心头突然一跳!
此前众将消息不算灵通,在听到当今陛下和太师汪晓亲临邕州大营的时候,还都只以为是京中消息有误,太师汪晓根本没有失势。见边军不从调令,这才带着皇帝前来呢。
但此时一看这架势,他们顿时咂摸出不对劲来了。
当今陛下,不光和传闻中的傻子有极大的区别,甚至在太师汪晓面前,还隐隐有乾坤独断的架势。
如此看来,恐怕之前京中局势变化的消息,并非是假的!
执掌云国朝政二十年的太师汪晓,是真的被这个还不到弱冠之年的小皇帝,给逆转了局势。不过只看如今汪晓的样子,似乎小皇帝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啊……
一时之间,边军诸将心中,心思顿起。
萧承坐在主帅之位上,扫视一眼在场众将,突然冷声呵斥道:
“为何不尊朝廷调令!”
突然的呵斥之声,让帐中诸将吓了一跳,低着头不敢回话。
萧承目光凌厉,扫视诸将,声音冷冽道:
“北境的军情急报,朝中可是每一份都送来了!你们这些人,就没有一个看到的吗?值此国难之际,拥兵自重,不从调遣!还给朕上什么要永镇黎地四州的折子,你们好大的脸啊!朝廷供给,百姓奉养,就是让你们在这个时候,和朕,和朝廷谈条件的吗!”
本以为会被温言安抚的众将,被萧承训斥,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涨红,面露羞愧,低头不语。
边军众将,大都是只顾搏杀的军中汉子。家国荣辱,护国安民已是深深镌刻他们心中的理念。
此前他们之中不少人,虽然被童天华的诡诈之言,引起了心中贪欲,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羞耻之心。
此时听到萧承的怒斥,更是一个个地低着头,不敢回话!
隐藏在众将之中的童天华,看着正大发雷霆的萧承,还有身边这些惶恐不已的将领,此前还有些灰败的双眼,顿时一亮。
萧承领着汪晓前来,在众将看来,其实是在向边军透露出自己并无追究的意思。只要萧承再温言安抚,绝对能够一举收服边军!
童天华本来都自觉已经毫无机会了,却不想小皇帝如此暴怒,让诸多将领心生戚戚。这可不就是天赐良机呢!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帐中诸将,朝几人微微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咬牙,率先迈步上前,拱手欲言。
可还不待童天华说话,便听到萧承冷然之声,打断了他。
“扬威将军,童天华?正好,朕要找你呢!”
萧承不待其回话,猛地一拍案桌,怒极道:
“就是你,在军中散播谣言,鼓动军心?诸将受你蒙蔽,该当何罪!”
萧承站起身来,眼中满含凛冽杀意,沉声道:
“童天华,你认罪否?”
童天华直面萧承,凌厉威严的气势,压得他胸口一滞,心中直觉惶恐。
但到底是觉得背后有人,心中有底气,他猛地一咬牙,道:
“陛下,有些话咱们不说,但心里都清楚!我等是为了求赏赐吗?不是,我等只不过是为求一条活路,难道就当真这么不可饶恕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语带悲壮,道:
“我边军十几年来,南征北战,守护云国疆土。这四州之地,更是我边军将士用命换来的!陛下能坐皇帝宝座,在中庆城安享富贵,不就是我等将士守护……”
“不!”萧承突然开口,打断了童天华的话语。
帐中不少将领听到萧承如此说,低垂的面孔之上,眉头不由得一皱。
童天华眼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