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由,而去做自由事。
这种事,他见的多了。譬如徐家少爷徐书文、赵家少爷赵嘉树、钱家少爷钱政欣、孙家兄弟等等,包括时务斋的一群同窗。他们标榜自己是自由的先锋,可却享受着奴仆的服侍,一种假自由罢了。
去年,满贵的死,就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不希望陈羡安也是这种人。
次日,下午三点。
徐从守在岔道口。
这条岔道口距离陈家很近,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从陈家赶到这里。
“胡老爷,看你的了。”
他拜托灰白狐狸道。
陈羡安能否准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不仅有陈羡安自己的选择,也要看陈老爷和陈太太会不会阻挠她。纵然这条约定仅有他们二人知道,但难料陈羡安会不会将此事告诉他的父母。
事实上,他并不忌于陈羡安吐露秘事给她的父母听。如他先前所言一样,人的一生不仅只有爱情。陈老爷、陈太太养育陈羡安这么久,总不能让他平白拐了自己女儿跑了去……。
他亦不会真和陈羡安那般草草的成婚。
他看中的是……陈羡安自己的决定。
倘若因父母的阻挠,陈羡安没有如约前来,他也不会怪罪陈羡安。他会竭尽全力的再次追求这个女孩。可要是陈羡安选择了放弃,那么他……。
徐从闭上了眼睛。
灰白狐狸在受到徐从拜托的那一刻,便已经加紧步伐赶往了陈家。对于陈家的布局,它早就烂熟于心了。这一年的时间,它受过徐从的不少委托。
转眼间,它就来到了陈羡安的闺房。
闺房里不仅陈羡安一个人。
“羡安,你听娘的,不要去了。”陈太太和陈羡安一同坐在床榻边,母女俩说着贴己话。陈太太劝导着陈羡安,“徐从他逼着你做出决定,他就不是个好人。你要是真跟了他,嫁给了他,爹和娘难道会对你坐视不管吗?娘和你爹还没狠心到那个份上。”
“他不是个良人,你也别委屈了自己。”
“听娘的,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她拉着女儿的手,安抚道。
“可是,娘……”
陈羡安眼睛哭的有点红肿,“娘,我是喜欢徐从的,他说了,四点钟,我……”
她难以下定决心。
一旦跟了徐从,以徐从的手段,吃喝是不愁的。可随后呢?她难道真的要相夫教子一辈子?亦或是继续上女校,受同窗们的谤讥。
灰白狐狸听后摇了摇头,它已经能确定,陈羡安不会出去了。也是,谈恋爱无需顾忌别的什么事,只需看喜不喜欢那个人,对其有无好感就行。可一旦上升到了婚嫁的程度,就该思索到方方面面了。
“娘,你好好告诉我……”
“我该怎么选?”
陈羡安打断了陈太太的劝说,神色露出一丝郑重,沉声问道。
“我……”陈太太迟滞了一下,她叹了口气,“娘也不阻你了。徐从确实不错,他学业成绩不错,又经历过磨练,是个好人家,只是你爹看他不顺眼,娘向着你爹。你要是真个愿意了,就去吧。”
陈羡安错愕了一下,她似是没料到陈太太竟会说这样的话。她起身,终下定了决心,朝陈太太躬身一拜,就径直出了闺房,朝外面走去。
时间一刻刻过去。
四点钟差不多该到了。徐从手上没表,腕表太贵,他纵然能买得起,却也不愿意买。不过他看一眼天色,大概也能估算出具体的时间。
四点钟只是个数字。
他今天下午会一直在这里等。
灰白狐狸回来了,它朝徐从摇了摇头。
“继续等吧。”
徐从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转眼天色泛黑。
何老旦推着单轮车,挨个点燃街上的路灯。
“徐爷。”
他打了声招呼。
“不用叫我爷了。叫我徐从就行,我已经不在县公署办事了,你不必这样称呼我。”
“对了,你怎么还做点路灯的活?”
徐从有点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自从先生上任教育科科长之后,有了他先前给先生的带话,何老旦也成功从民政科调离到了教育科,担任了别的职务。具体的职务他并不清楚,但想来,比点路灯的活计要轻松不少。
“我让儿子顶了我的差……”
何老旦挠了挠脑袋,做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上次的事,多谢徐爷你了。我知道,您没收礼,但却在刘科长面前给我美言过了,不然我怎么能被调到别的岗。”
听到这句话,徐从大致明了。何老旦后续的职务估计前途不错,所以让他儿子顶了差。不然点路灯这辛苦活就应该让他的儿子做,而不是老子。
“徐爷您在这里有什么事?”
“若是有啊,您告诉我,我给你帮帮,我对这一片路熟。您找我准没错……”
何老旦道。
“没什么事,她来了。”
徐从看了一眼街巷,发现了一个朝他走来的人影。
有了这句话,何老旦没继续纠缠。他走近一个路灯,踮起脚尖,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