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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灶房的煤油灯光芒,刘昌达走出抄手游廊,他脚踩在了雪地里,又捧起了一把雪,擦拭着他的脸,等脸红透透的时候,他哈着白气,笑道:“京都属于关东,在东洋,京都是下雪的,可京都的雪,很小很小,我记得,我在矿业大学的时候,最想的一件事,就是回到豫省,看一眼真正的雪……”
仿若碎纸般的雪撒在岛田发髻上……。
他怔然了一下,好像又看到了几年前的那一幕。茶屋包厢的纸隔扇被拉开,穿着素雅和服的小优怜子吹着似萧的尺八,她脸上涂着的练白粉和雪地一样的白,整张脸只有眉是黑的。随着她两腮的吹动,发髻簪子上的流苏微微摇曳,垂在瘦削的两肩。念的和诗与冬季的景亦很是相称。
“回国后,倒是忘了好好看一场雪了?”
刘昌达自嘲一笑。
自从路女士来了之后,先生已经很少提及他在京都的事了。
一人一狐做起了听众。
徐二愣子抱着灰白狐狸坐在了走廊的栏杆上,没有插话。
他实际上在听到先生讲雪的时候,也想说说自己的心事——对雪的看法。他无疑是讨厌雪的,穷人没有一个不讨厌雪的。每到冬季,他穿着薄衣,就冷的发颤。唯一不冷的去年,是因有师娘的救济,给他缝了两件冬衣。
但他想了想,就没说了,将事藏在了心底里。
“徐从,饺子装好了,我装进了食盒,应能保暖一会,你快点回去吧。”
路女士颠着小脚走了出来,将一个漆木食盒递给了徐二愣子。
“对了,趁热吃,别放凉。肉馅的放凉后,吃了容易吃坏肚子。”
她又叮嘱了一句。
食盒放在地上,徐二愣子走进,拿起食盒,朝路女士道了声谢,“我回去了,师娘,你和先生早点歇息。”
说罢,他又朝先生所在的方向躬身行了一下礼,这才离开。
等走了几步,走到抄手游廊的无人处。
一人一狐不禁抬起了脑袋,看向了学堂高墙的外面。
学堂外,一捧捧的烟花炸裂。
“走吧,胡老爷……”
徐二愣子收回目光,待灰白狐狸跳到他的肩上后,就加快了步伐离去。
路上,他又一次碰到了何老旦。
县城不大,亮灯的地方就是几条街,很容易碰见。
“徐爷。”
何老旦作了个揖。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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