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随询问,安玉回过神来:…………色令智昏了,竟然完全将景泊安忘了个一干二净。
忽然的愧疚袭来,让安玉再也顾不上害羞,没有衔接一般拉着杨随就去了火堆旁,嘴里噼里啪啦地不停向杨随诉说着昨天的遭遇。
两人来到景泊安身边,躺在地上的他仍是一副没有知觉的模样。杨随上手将他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然后说道:“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能是昨天摔下来,有一点内伤,加上昨日事情多,情绪急以及滴水未进,身体一时受不住了。”
杨随将景泊安放平,解下披风盖在他身上,拿出一瓶药丸喂他吃进去两粒。然后将身上随身携带的水壶解下来,交待安玉:“你先喝点水,然后给他沾沾嘴角就行,我去别处找路。”
安玉听话点点头,只要有水,什么都好说。杨随离开没一会儿,景泊安突然哼唧了一声,声音极小,但安玉却铺捉到了。于是她连忙俯下身子:“醒了吗?”
景泊安缓慢地睁开了双眼,安玉的脸从模糊逐渐清晰:“安玉?”
“嗯,我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安玉将手在景泊安眼前晃动几下,想看看他是否能看清自己。
躺得太久,景泊安浑身疼,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使不上力气,安玉连忙将他扶起。
“这是什么时辰了?”景泊安问。
“大概卯时了,昨天你晕过去之后,我们就一直在这。”安玉将昨夜发生的事告知景泊安。
景泊安僵着脖子,难耐地想扭头四处看看。刚才虽然昏睡,可总觉得周围除了安玉和自己还有一个人,难道是梦?
“我们得出去,安玉,扶我起来,我们去找路。”已经失踪了一夜,景泊安不知营地和县城会是什么情况,万一那伙起义军再杀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你先别……”安玉正想安慰,让景泊安别着急,已经有人来救他们了。还没说完的话却突然被另一个声音打断:“还能走吧?你们俩收拾一下,我已经寻到方向了。”
景泊安被搀了起来,他看着另一侧的杨随,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那刚刚自己模糊之间看到的两人……
景泊安觉得喉咙间有丝丝血腥味,他强忍着不适,压下所有的情绪,开口说道:“杨将军怎么会来?”平静中夹带着不引人注意的颤抖。
“我看到了安玉的求救信号,所以连夜过来了。”杨随回道。
“求救信号?”景泊安一字一顿,有迷惑和不解,若自己记忆没出错,他和安玉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利用求救的东西。
“之前杨随给过我火器,让我有危险时用。昨夜你晕倒之后,情况太过危急。”安玉解释道。
叮……就像烧制瓷器时,火炉里那一声声裂痕声一样,景泊安觉得自己此刻的心就像瓷器在开片一般,全是细细碎碎的伤痕。果然,两人原来早就有联系了。
脆弱的景泊安没有完美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受伤的神情让杨随看的眉头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架好景泊安,没再多说什么:“再坚持一下,我知道路,待我们出了这山窝,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景泊安咬着牙点点头,现在不是让自己垂伤的时候,他必须将这些难过埋在心底,不能成为一个累赘。
安玉将火堆掩埋好,确认没有一丝火星后,拿好东西后跟在了杨随的身旁。景泊安看她一眼,又看了看杨随,想挤出一抹笑意,却成了苦笑。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昨日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会有起义军杀到营地?”
杨随一手揽过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方硕真归降已成定局,可他部下众多,总有几个不服的。”
“那看来,前线总体还算顺利。”
“算是顺利,但是景泊安,”杨随停住了脚步,“有些事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