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这次战事里面弯弯绕绕太多,自己已经实在没有精力去详细探究,老喽,站好最后一班岗,将潭县现有的繁华守住就是自己最大的希冀。
“安校尉这次会留在潭县,负责潭县安全。有任何危险,可以去寻他。”景泊安再次叮嘱县丞,县丞只摆摆手,示意知晓了,让景泊安出去。
走出架阁库,看着这阆苑中间的莲池,景泊安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县丞总是愿意在架阁库呆着,而不是应该去的公厅。莲池与廉耻一并读音,出淤泥而不染,对自己倒是个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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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玉早早带着几名士兵到了鹿山南边,帐篷很快就被搭建起来。安玉挪动深处的记忆,将这些帐篷分门别类,有处理轻伤的,有需要动用到消毒动刀的,甚至将整个营地划分为几个区,互相用木桩隔开。景泊安前来视察时,问安玉是如何想到这些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赏。
“我只是将给你的那份文书细化了而已,伤势不同自该用不同的帐篷。对了,城里几个大夫我也招募好了,届时他们会带着治疗外伤的药品来,就住那里。”安玉手指指向一方,“衙署存的一些药材我也梳理好了,能用到伤兵营的我都列了出来,已经让县丞看过了,他没什么意见。”
安玉事无巨细地跟景泊安报备,景泊安只是安静聆听,没有插话,只是到最后了,嘱咐安玉再搭一个住所,自己平日没事会在伤兵营办公。
安玉冲景泊安挑了一下眉,这熟悉的一幕让景泊安想到以前在学堂时,一旦安玉心里对某件事有了准确的看法便会露出这种模样。景泊安轻叹一声,果然是瞒不住她啊。
在某种程度上,景泊安算是了解安玉。在设计这个伤兵营地时,安玉曾想了半天为什么营地要离前线这么远,即使是马车,也需要数个时辰才能跑到这里,更别提战场上有些伤根本就不适合剧烈的震动。
唯一的答案就是,杨随他们想让这些兵士远离前线,远离兵营。安玉自己找了个理由,这些备战军大概率不是杨随的部下,甚至也不是太子一派的部下。那些随军的贵胄子弟不是为了刷战功,而是为了监视杨随,随时给他做局下套。
不然杨随不会将安柏带在身边,也不会让景泊安主导伤兵营。所以,既然杨随不想让这些人在前线捣乱,那被送到后方,安玉更不可能让他们重新聚集起来。全都分起来“关着”吧那就,安玉选择最简单也是最坦诚的办法分化这些备战军。
那么现在看景泊安的表现,自己这样做算是没将马屁拍到马屁股上。
景泊安本想派几个兵士保护安玉,被安玉拦下了:“你别,没有护卫还需要别的护卫保护的,我武功很厉害的,将军亲口说的。”
可景泊安很坚持,宁愿少安排两个人,也要给安玉配上护卫:“其它的事我们都可以商量,但是这件事必须听我的。”景泊安满脸严肃,眼神里写满了不可拒绝。
“那你呢?如果这些护卫保护两个人,就有些排不开。而且城里也需要巡卫,你调不来人的。”安玉担心景泊安。
察觉到安玉关心自己,景泊安有点感慨,以往跟安玉暗示明示那么多次,安玉对自己从来都是保持距离。这次突然的关心让景泊安心里泛起了涟漪,心海里不停地翻腾一圈圈水纹,久久不散。
“不用担心我,只要你安全就好。”景泊安一时没忍住,“我不是文弱书生,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安玉见景泊安坚持,也不再拒绝,只说景泊安作为县令,切切不可大意,要随时保持警惕。说完,安玉便又去各个区域查看进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景泊安第一次,用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轻轻敲了敲,然后带着笑意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