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一过,年的氛围便少了许多,生活也重新步入繁忙的轨道。过年时父亲说了,想带一大家子去南方,去看看娘亲的家乡。安玉想着这层原因,便重新给自己日常做了规划。
武馆或许可以改为隔天一去,学堂也要把握最后这些时光,至于义堂那边,可能要先和沈逑然以及女讼师商量一番,若自己长时间的不在都城,义堂那边还是需要拜托别人特意照看。
安玉找到父母,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决定,“……等到静姐姐出嫁之后,咱们就出发。路上还要一个多月呢,刚好烟花三月下江南。”
娘亲忍不住逗她,“小娘子这是忍不住想要出门玩耍了?往日那股子一心只念圣贤书的劲头呢?”
安玉双手托腮,回道:“娘亲,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跟着你们去南方这一路,我能学到好多书本上也学不来的东西呢。”
安父看着女儿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忍心落了安玉的兴致,本想等到安玉从学堂下学后再出发,也随之改变计划,决定待春季就出发。
而等到安柏晚上回到家,听到家里人已经将所有的计划都安排好,倒是有些郁闷,吃饭时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正跟着少将军学武学的起劲呢,怎么现在就要出发了……”边嘟囔还不忘边往嘴里扒饭。
安玉瞅他一眼,悄悄跟他耳语,“笨啊你,你不是一直想跟着爹爹一起练武吗?这一路上多好的机会啊,给你你还不珍惜。”
安柏听完,反应了一下,眼睛亮了:“这倒是,不过……我是真的有些舍不得武馆……”
看着安柏不值钱这出,安玉也像是被传染,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
做好提前从学堂毕业的决定后,安玉再去学堂便是持了不一样的心态。这天课余,安玉找到顾一清,向她说明了自己的计划,安玉本来自恋地以为顾夫子多少会流露一些不舍之情,结果没想到听到安玉的盘算,顾夫子倒如自己出行游历般高兴,“好!你能有份机遇属实不可多得,出行时切记莫忘了随时记录下你的所见所闻。”
安玉蓦地想起来当时向夫子询问有关律法一事时,顾夫子感慨长时间没有出过都城,怕是风情人俗都已起了变化的那份遗憾。念及此,安玉向顾一清行了一礼:“学生铭记夫子教诲,以后到了一处,学生便向夫子寄一封书信,信中会将学生所见所闻细细描述而来。”
顾一清听闻此言,竟是放声大笑,一片爽朗直抒胸臆,“那顾某在此,就劳烦安小娘子了。”
安玉见夫子如此开心,像平辈一样拜托自己,不由得也笑开。二人至此,竟如知己一般。
学堂的事尘埃落定,安玉紧接着去了武馆。不知为何,翻了年过去,这武馆里的女子越发的少了。安玉留意了一下武场,竟不过四五个人。
等练完了武,安玉找女武师打听消息,女武师却道馆主以后不会再开设女子武堂了。安玉顿觉疑惑,看着安玉一脸不解,女武师开口道:“因为设女子武馆,杨少将军在外惹了不少闲言碎语,而且……”女武师顿了顿,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刚开馆那几日,你没来,有个小娘子拦了杨少将军的路,当众表明心意。那小娘子很是泼辣,引来不少武生围观。那小娘子家人听说了这件事后,非让少将军给个说法……说是小娘子这般行径叫家里人没了脸面,往后怕是连亲也说不上了。”
“那将军是怎么想的呢?”安玉满是好奇,这种大事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安柏每日回家也不告诉自己。
女武师摇了摇头,“少将军当然不会随了那家人的心意,虽然不知最后到底是如何处理,可少将军却说以后再不会新招女子入馆了。”女武师言语之间倒满是替杨随不平。
听到这里,安玉没再接话,而是告诉女武师自己将要出一趟远门,本想着告假几个月再来练武,可如今要停办女子武馆了,可能这一别就再也没有机会跟着女武师习武了。
女武师也有些吃惊,待平静了一瞬后,略带可惜地看着安玉:“咱们武馆开办的时间不长,可是你和马一是个练武的苗子。若你们二人以后还能像现在这般每日勤加练习,当能练出一身真功夫。”
安玉冲她报了一拳,露出一抹浅笑:“您放心,这武我活到老练到老,万万不会荒废的。”
从女武师那里打听到消息后,安玉下学时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练到武场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准备结束。果不其然,刚将器械整理好,转身便看见了杨随从后院走出,颇为形影单只。
安玉瞅准时机,迈步上前,拦了他的路。
看见有人拦路,杨随反射性地皱眉,待低头看到眼前之人是安玉,才微微放松,转而有些惊讶地问:“你不是要出远门了?好几日都未曾来了,怎么今日现身了?”
俩人之间的气氛已经颇为熟稔,没有什么客套之言。安玉打趣道:“杨少将军如今也开始变得八卦了?”
安玉笑的像只猫,言语里透着一丝狡黠,仿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