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东苑,屋子里暖炉已经生好,在外面冻得发抖的安玉此刻恨不得坐在塌上也抱着暖炉。沈逑然这才告诉安玉,邀她过来是想请她帮忙。
“帮忙?”安玉不解地问,“你对我会不会未免有些太客气了啊。”
顾夫子听到安玉的回答开了口,“刚刚逑然跟我说,跟安玉相商不言帮忙,你们二人倒是心有灵犀。”
两位小娘子相视一笑,沈逑然继而开口:“是这样,刚刚在义堂夫子提议过年前可以在义堂举办一次集会,多邀请一些人来,看能不能为那些阿姐阿婶的手艺打出名声。所以特意喊你过来商量这个集会该怎么办。”
安玉听完觉得这个集会有些耳熟,这不就是后世的营销。理清这一点,安玉的点子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兴致勃勃地与沈逑然和顾夫子分享。
三人商量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意犹未尽地结束,安玉觉得和有才气的人一起头脑风暴的感觉可真好。尤其是她和沈逑然,几乎说的每个点子,对方都能准确地理解。
将事情基本商量好后,安玉满意地伸了个懒腰,瘫在了踏上,很是没有规矩,但是顾夫子没有制止,沈逑然更是看着安玉边笑边摇头。
安玉觉得自己的姿势好像确实有些不雅,便解释道一会还要去武馆练武,趁现在时辰还没到,先休息一会而。沈逑然惊讶于武馆竟然还没有放年假,在得知过年杨随依然会待在武馆,沈逑然意有所思。
安玉惬意地躺平,听顾夫子和沈逑然继续聊天。
顾夫子对近些时日的朝堂动荡似乎了解颇多,“前些日子北地又开始动荡,大聿以银养和的战略已然完败。若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还是文官决定战事走向,大聿未来……”顾一清犹豫着,没有将话说出口。
“夫子,”沈逑然接着说道,“陈夫人上次喊我过去商量义堂的事,叮嘱我要开始屯粮,不然……怕是以后义堂那么多人口,都将没饭吃了。”
“没想到大聿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当时以银养和的大部分银两都不是从国库所出,而是附加了一层税,百姓早已承受不起。而且那北地黑土繁沃,如今却遭得倭人来犯,哪里还能稳定地生产出粮食?百姓就算不求大富大贵,可总要有一口吃的,现在连吃的也不能保证,怎能保证大聿还能安稳如初。”顾一清分析道。
“夫子,若是北地局势继续恶化,恐怕这百姓……”沈逑然说。顾一清接过话开口,“怕是以后大聿不仅有外忧,还要有内患了。”
安玉没有真的睡着,半阖着双眼的同时也在思考二人所聊之事。安玉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想简单了,未来大聿可能不仅仅和外族有一场仗要打,或许内部的动乱要来的更早一些。
本来还算轻松的心情,此刻变得异常沉重,安玉一想到自己可能也要经历多事之秋,便不住地唉声叹气,双眼放空看向房顶的横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歇够了时间,安玉起身准备告别顾夫子和沈逑然,前去武馆练武。没想到沈逑然叫住了安玉,请求安玉帮她向杨随问好。安玉没多想,欣然答应,点着头便冲出了东苑。
待安玉走后,顾一清看着沈逑然,一直到沈逑然觉得疑惑,顾一清才开口:“今日便是我又多事一回,许是刚才话本就已说多,也或是有人又托我来打探你的消息。”顾一清毫不隐瞒陈夫人交待给她的任务,“逑然,你跟太子和将军二人……”
沈逑然见顾夫子提到多年之前的往事,很坚决地对顾一清表明了态度,“夫子,您知道的。当今官家并非大度之人,从当年到现在,太子也好,杨随也罢,一路走来皆是如履薄冰。”
沈逑然说的隐晦但毫无隐瞒,跟顾一清相处了这么久,加之陈夫人担保,她现在信任顾一清。而顾一清听到沈逑然说这些,心里倒是有些心疼她。别人如履薄冰,沈逑然这几年怕是也不好过。当年太子与多年的伴读杨随决裂,杨随甚至弃文从武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连自己都听闻过。看着眼前平静沉稳的沈逑然,顾一清心里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而安玉出了东苑,本想稍微活动一下跑去武馆,却听见背后有人唤自己。“安玉。”景泊安走到安玉背后。
安玉扭头看见景泊安,向他行了一礼。景泊安这次倒是很正常,没说别的,只问了安玉回家有没有翻看自己课堂练习的画作。
想起景泊安上次的交待,安玉一拍脑门,完蛋,回到家就给忘了。看到安玉明显记不起来的神情,景泊安有些失落,一时无言。
感觉到二人之间有些尴尬,安玉开口:“景公子一画惊天下,跟您比不了,也自知在作画方面愚钝,因此也就不太注意我的那些画作。况且……”安玉自嘲,“我自己也知多是随性之作,没什么值得翻阅的。”
安玉解释了为何自己没去翻看那些练习画作,景泊安也将失落收拾好,重新开口,“那你若是有空,便回家翻上一番。我就不多打安娘子了。”说罢,景泊安转身离去。
这次安玉倒是看着景泊安的背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