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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1 / 2)

崔柏君的视线沿着信,看到她的手。

原来的手背本是白皙无瑕,可眼下细看,却有若有似无的擦伤一道接一道。

那是坠楼留下的伤痕,这些只是看得见的,里头定还有看不见的。

崔柏君将信从她手中抽走。

他一直不动,何念还以为他看出信封不对了,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

只是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却见他将信拆开。

待他将信塞回原来的信封收好,何念才彻底将心放妥帖。

桌上是烫热的茶壶,四下萦绕着茶香,崔柏君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说起暗杀坠楼的事,道:“那日回去可无碍?”

那杯茶被他放在边上,只是放着。

何念猜他大概是礼貌地问问:“谢殿下问询,只是些许擦伤,都已经好了。”

年轻底子好,加上阮嬷嬷看着上药,她淤青擦伤的地方恢复地很快,该结痂的结痂,而且次日就不怎么疼了。

“你毕竟是因我之故遇险,”崔柏君顿了顿,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想到他给何绛办的事,如此效率,何念道:“我不要补偿,只想劳烦殿下帮我找一个人。”

在京的日子,她要拾起当初的目的,了结一桩是一桩。他是摄政王,底下搜罗消息的途径更多,也是条门路。

他问:“找谁?”

何念:“我的未婚夫,徐南风。”

她略说徐南风失踪的由来,忽然想到自己来京的行李中,应该还有徐南风的画像,“明日,不,今儿稍晚些时候,我就可以差人送到殿下府上。”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执着杯盖,一下又一下刮水面上的泡沫:“失踪三四年,只怕不好找。”

何念:“尽人事而已,先在此谢过殿下了。”

*

送走何家七小姐,元宝自外头进来,看到崔柏君在喝茶。

元宝微惊,以前便是宸王府来客人,殿下的茶水都只是放着,不会喝。

心中正奇怪,却见殿下把那份密信递给他:“送到大理寺去。”

元宝将信拿好,应声就要走,被崔柏君叫住:“你可看出什么不妥?”

元宝怔住,不妥?

密信出自朝云阁。

世人大多只知朝云阁是京城有名的青楼,男子寻花问柳之地。却不知,其背后是个买卖消息的组织。

人们将问题写好,通过朝云阁的云嬷嬷将问题传出去,到时静候回复即可。

对这个组织,世人知之甚少,因为“朝云阁”不知首领是谁,不知背后有多少人,而且只做朝廷官员的生意,搜的都是朝堂消息。

这封密信是朝云阁去年查到的答案,是借西南一个镖局的货送出的镖物。

岂料半道上遭土匪打劫,押镖的人送命,镖物密信就落入土匪之手。密信藏得隐匿,土匪只好金银珠宝,所以才没发现。

那一带本就匪患严重,有人报一次官,官员借兵剿一次匪,何绛就是其中的兵。

信落到何绛的手里,他似乎知道什么,没有上交,而是藏好了。

眼下曹钦落在狱中,这封密信若是送到大理寺那里,想来贪污修河款的案子就能结了。

注意到信是开的……元宝不解:“殿下,这信,是何家的人拆的?”

因为此前的事,暗卫们就一直看着何家七小姐。他们不进何府内宅,但对她在府外做的事却一清二楚。

每日带个丫鬟坐马车外出,去的最勤的就是二房打理的铺子。

这世上千千万万人,就她夜半忽然从汜水河出现,还一路奔着宸王殿下而来。

若是寻常姑娘家就算了,可她却是世家女郎,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

元宝皱眉:“这何家小姐竟敢糊弄您。”

殿下日理万机,有的事本就不必亲力亲为。

这封密信,殿下早就知道在何绛手中,只要派个人去,不信他不交出来。

而殿下却拿出玉牌给何家七小姐,一而再地来望江楼赴约。

殿下是什么意思?

崔柏君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面上一声轻响:“我拆的,你看看真假。”

经他提醒,元宝开始翻来覆去地瞧这密信,拿到亮堂处看了又看。

一刻钟后,他道:“是真的。”

跟朝云阁的东西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那帮处理消息的人喜欢在东西上做伪装,伪装次次不同,但元宝还是找到其间规律。

那些伪装到最后,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

这封东西在光亮处,信封连着信,字迹重叠着各种斑斑点点的痕迹,连起来就是一座山。

元宝搜遍宁朝的山河地形图,知道那是西北的神山,涯酡山。

朝云阁处理的密信,连着秘印,纹理线条颜色深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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