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会,苏婉音觉得心中越发有种疏离感和破碎感,很不安,但无法言说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只是心中好像失了点什么,又好像正在失去。虽戴着面具,但她沉思的眼神还是无法避免地流露出哀伤和迷惘的情绪。
凌秋吟见她越发迷糊,忙起身道:“戏也看的差不多了。今日得闲,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出门逛逛去?”苏婉音这才缓过神,只是还怅然若有所失。嘴上应着“好”,眼神却又是开始游荡。那目光落在楼下的魏青城身上时,便移不开了。
明明此处人多眼杂,可偏偏她只看得到他。他的身上好像有光,吸引着她,宽慰着她心中的不安和迷惘。正看着,冷不防魏青城也抬头,刚好看向她,然后一笑。
一刹那,好像心头被万千光芒轻照,所有的不安都消散殆尽,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情感盘踞在苏婉音心头。那么温暖而美好。
想着想着,便下了楼,径直走向了他,也不管一边若有所思的凌秋吟。
可走到了她却又是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好像要把他整个人装进眼睛里一样,看不够,看不完。魏青城端详着她这异样的情绪,料想许是方才听戏太入了情,如今有些难脱离出来。忙拍拍她的肩道:“挽华君,好久不见了。”
这一下让苏婉音清醒了些,忽而觉得自己刚才太过于失礼。忙深呼吸调整心情,换了一种愉快的腔调对他说道:“将军常年在边关,今日有幸一见,在下有些激动。失礼了。”魏青城温和地笑笑,刚想走近说点什么,一个肩膀生生将他顶了回去。
“早听闻明川康德将军年少有为,风流倜傥。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难怪你把我丢在一边了。”凌秋吟站在苏婉音身前,打趣着。
魏青城这才记得她曾说有一人与她齐名,也是少年风流词客。今日一见,倒也不得不被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儒雅气息所折服。不过,隐隐地还带着一丝凉意。像是他早先在边疆驻扎时,夕阳下的晚风那样带来的那种肃杀、荒凉的感觉。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有点不安。
苏婉音自悔刚才失态,忙笑着对凌秋吟说道:“还不是雪兄的戏唱的我心里难受,直犯迷糊才扔下你一个人。是我的不是,给雪兄赔罪了。另外,这位是我的好友,康德将军魏青城。”
凌秋吟和魏青城这才正式地做了自我介绍,行礼时,魏青城总觉得那目光像要将他冻成冰。可抬起头,却见他神色自如,儒雅温和。心中纳闷了一会。
“将军,我们兄弟二人正要出去逛逛,不如下次再约?”凌秋吟笑着道。语气自然,神态随和,然而却给了魏青城一种驱逐的感觉。况且今日本为了和苏婉音独处,他这猝不及防一下,着实让魏青城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而苏婉音也分外纠结,她做梦都想和魏青城一起出游,但也不能拂了雪涧面子,一下子场面冷了下来。
忽然凌秋吟的随从走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他面色有些波动。继而,他拿起扇子行了个礼道:“今日真不巧,家中有事,挽华君,改日再会了。”苏婉音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忙道:“无妨,你早些回去处理吧,注意安全。”二人又行了一番礼后便分道扬镳了。
春染自觉不该打扰二人,便硬拉着春润和魏青城的仆从一道去另一头逛了,留下苏婉音和魏青城二人独处。
二人心中都有无尽的话想吐露,只是堵在心口,出不来。这样寂静的片刻光景,二人倒没有以前的亲热随意了,都拘束着,不知如何开口。
“阿音,今日的戏好看吗?”总归是魏青城先开了口,一边觑着苏婉音的反应。
“另外都好,只是雪兄一出戏看得我心中好不沉重。”
“为何?”
“若我爱一个人,未来有这么一日,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承受。”
“那到那日,你又会如何?”
“我想,我该是肝肠寸断,恨不得随他一起去了。”
“呸呸呸,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魏青城忙捂住她的嘴急急地说道。
这一下,二人都愣住了。魏青城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慢慢变得有点急促,眼神也有些躲闪,耳朵根子红透了。离得这么近,好像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魏青城觉得喉头有点哽住了,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慢慢拿下了手。
“你不是沈月君,别想太多了。”看着她探索似的目光,魏青城撇过头去掩饰心中的慌乱。
这一下苏婉音反而觉得心里那种不安的情绪又来了,它随着她的血液游走全身,让她心神不宁。一下子,泪水流了下来。魏青城见她半晌无话,正是纳闷,回头却见她泪眼婆娑,一下子心就提到了喉咙眼。忙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为她轻轻拭泪,一边哄道:“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青城哥哥给你赔不是。别哭了好不好。你知道从小到大我最见不得你哭的。”
这几句反而让苏婉音的眼泪流的更急了,心中的不安愈发突出。
“青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