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下基层了解情况,东奔西跑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才收工,正往回走,接到弟弟电话,让直接去他家。
王胜惊问:“咋的了?”
弟弟欲言又止地说:“来了就知道了。”
王胜头皮一阵发麻,肯定是出大事了,电话不好说。王胜惴惴不安地到弟弟家下车,进得屋来,见弟弟,弟妻和弟弟的小姨子都在,个个表情阴郁,小姨子脸上似有泪痕。
弟弟见大哥到了,拉起他进了卧室,让哥哥坐在床上,他坐在一把木椅上,对王胜说:“大哥,永春┄┄可能失联了。”
姜永春是弟弟法院的同事,也是好朋友,因为关系好把小姨子介绍给他当老婆,两人就作了连襟,好上加好。两人都在法院工作,即是同事,又是好朋友,又是连襟。弟弟作了副院长,姜永春作了经济庭长。姜永春为人和气,性格沉稳,做事有原则,不是胡来的人,他怎么会失联呢?
王胜急切地问:“怎么说失联呢?有什么证据?那能随便说话。”
弟弟沉默了一会说:“他早晨把车开到单位,人没上楼,也没请假,就没影了。晚上下班没回家,孩子他小姨怎么也联系不上他,电话打给我,我也联系不上他。调监控见他到了单位,又出了大院,打了一台出租车走了。现在一整天了,谁也联系不上他,他也没跟家里联系。”
王胜起身到客厅坐下,问弟弟的小姨子:“永春昨天有什么不对劲儿没有?”
弟弟的小姨子瞪圆了眼睛,想了想说:“昨天?┄┄他跟院长去中院办事,回来挺晚了┄┄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呀?”
王胜问:“说过什么话没有?你们生气没有?”
小姨子:“没有,没生气,也没拌嘴,不过,我感觉他情绪不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我问他咋了?不舒服了?他说累了。”
王胜点点头问弟弟:“永春跟院长去中院干什么?”
弟弟说:“昨天我参与一个执行,没到单位去,直接去执行了,他们去干什么不清楚,到中院一般都是业务的事儿,肯定和案件有关。”
弟妻问:“大哥,能不能出别的事儿呀?要不要报警呀?”
王胜想了一会儿说:“你们先别紧张兮兮的,他一个大活人能有啥事儿┄┄先别声张,我回局里通过技术手段,查一查再说。”
王胜回到局里,除了值班的,其它同事都下班回家了,大楼里空空荡荡。王胜打电话把杨茂林叫了回来。
杨茂林返回局里,进办公室打开电脑,先通过手机号查询位置,没成功。看来对方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不仅关了机,还拨了卡。
杨茂林改用人脸识别查询,半小时后有了结果。
姜永春八点钟从家里出来,直接把车开到法院,从法院打出租去了工商行,在柜台取了几捆钱,装进一个黑色双肩包。半小时后出来,又打了辆出租车,往省城方向而去,经过出城监控的时间是9:05。但他并没进省城,省城与顺安之间没安装监控的路口太多,没法判断他的去向。
杨茂林给工商行主管网络的熟人打电话询问,对方回复,姜永春在柜台用工资卡取了五万块现金。
很显然,一次取这么多现金,说明姜永春是有计划地离开了顺安。他知道以后不能再用银行卡,所以,一次把经费备足。
王胜点了点头,闷头往自己办公室走。林茂林跟在后面说:“王局,我还没吃饭呢。”
王胜头也不回地说:“少烦我,自己吃去。”
杨茂林嘻嘻一笑说:“自己吃多没意思,你吃没?”
王胜没好气儿地说:“我不饿,不想吃。”
杨茂林说:“那我不管你了啊。”
王胜一声不响上了楼,把查询结果告诉弟弟,嘱咐说:“看来他都计划好了,什么原因?这是个问题。他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还是怎么着,现在不能下结论。但有一条是肯定的,他目前安全,跟孩子他小姨说不用担心,五万块钱在外边对付半年没问题。我的意思先别声张,看看明天有没有信儿,要是72小时还联系不上,可以下结论失联。”
弟弟嗫嚅道:“唉!──这好好的,他是啥意思呢?”
王胜轻声问说:“这人平时干净不?”
弟弟迟疑地说:“哥,这话咋说呢?┄┄现在手握实权的人,还有干净的吗?想干净也干净不了。”
王胜气愤地吼道:“纯粹是放屁!咋没有?你哥我就干干净净,吃得香,睡得安,啥叫干净不了?全是借口。”
弟弟嘿嘿一笑说:“哥,谁能跟你比呀。昨天还有个朋友问我,说你大哥小六十的人了,天天骑个破摩托,风里雨里的,他卖不起车咋的?你们哥儿几个就扶扶贫呗。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不是骑摩托的年龄了。”
王胜呸了一口说:“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这个朋友爱管闲事儿,怕是没安好心。我告诉你,老爸的话你给我记好了,老老实实做事,干干净净做人。”
弟弟加重语气说:“哥,这你放心,到啥时候我也不会给咱爸抹黑。”
王胜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你们拿车当好玩意儿,白给我都不要,我摩托能去的地方,你们什么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