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的看岁数不大,跟咱们差不多,局面整这么大,他有啥背景呀?”
大奎说:“他真是没啥背景,岁数呀?他比我大一岁,说起来是我的大老板,我就是给他打工,有人跟他开玩笑,说顺安人都在给他打工,他不爱听,他这个人平时挺低调,为人也和气,你一点想不到他是什么黑帮老大。”
金铎:“啥意思?”
大奎:“啥意思?是说他势力大呗。”
金铎:“有多大?”
大奎:“说顺安人都给他打工有点玄,但是,在顺安,他的势力没人可比是真的。”
金铎:“啥意思?”
大奎:“他的公司叫伟业集团公司,下边有好几个儿公司,顺安的沙子他控制着,地板,地砖他控制着,顺安城一多半的房子是他开发的,一多半的街面门市产权是他的,自来水公司是他的,热电厂是他的,十字街的购物广场大楼是他的,你看,这势力,还有谁了?”
金铎疑惑地问:“这么小的岁数,又没啥背景,整的这么大,这小子有点本事呀。”
大奎:“那是,他的招数儿我都看明白了。”
金铎:“啥招数?”
大奎:“还用说吗?垄断呗。他垄断了沙子,沙子涨价一倍。他垄断了地板,地砖,都涨价一倍,钱就是这么赚的。”
金铎:“就没人管?”
大奎:“怎么没人管,能管得了吗?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我信。”
金铎:“光有钱不成呀。都服服帖帖让他垄断?”
大奎压低了声音说:“你说的对,光有钱也不行,关键是他玩黑的,以前有个杨百万,是咱顺安最早经营建材的,他就不服,跟唐英杰过了几招儿,后来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出了这个事儿,唐英杰在顺安立棍儿了,没人敢支毛了。”
金铎问:“这叫以黑护商,以商养黑,国家明文禁止,严厉打击的。”
大奎:“天高皇帝远。”
金铎:“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人?他比咱们大一岁,应该是咱们上届的,怎么没听说啊?”
大奎:“他不是坐地户,是外来的,老家好像是北边的。”
金铎“嗯“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望着空气发呆。
大奎躺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北窗前,推开窗子。
初春的夜风吹进来,空气清新凉爽,带着湿润,带着早春的暖意,带着萌动的田野的气息。
夜晚的顺安城灯光阑珊,宁静祥和;城市在睡去,正如亿万年来的每一个夜晚;月亮躲在漂浮的云里,白光透出来,薄云透明如冰。
大奎叫金铎过来。金铎忍着疼痛爬起来,挪着碎步走过来,问:“咋的?”
大奎望北一指说:“往那边看。”
金铎看过去,朦胧的夜色中,北山脚下一片中西合璧的建筑群,绿树环绕,一片灯火辉煌。
金铎问:“看什么?”
大奎说:“那片亮的地方。”
金铎说:“看见了,咋的?”
大奎说:“那是凤凰山庄,唐英杰的老窝儿。”
金铎没兴趣,嗯了一声。
大奎说:“那个地方以前叫凤凰农场,是吕成钢的产业,还记得吕成钢不?”
金铎说:“记得,上学时因为玉珠跟于成龙争风吃醋,干了一架没分出胜负,后来把于成龙废了,他也进去了。”
大奎说:“对,你记性挺好,他爸是公安局长副局长,有这个关系,吕成刚进去几年就出来了,唉!――出来没几年又进去了,这次是重刑,这辈子可能也出不来了,就算出来也是小老头了。”
金铎吃了一惊,问:“犯啥事儿了?”
大奎东张西望一番,小声说:“啥事儿没犯,惹着唐英杰了。”
金铎:“啥?”
大奎咬着耳朵说:“跟唐英杰叫号,唐英杰先把他爸整进去了,之后又把他送进去了。”
金铎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问:“有这事儿?”
大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