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殿中。
“阿妹救命,阿妹救命。”
娴玳,哦,不,现在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正在殿中处理宫务,听的殿外一阵救命声。
噗通一声,兄长,崔王府的世子,崔允跪在了娴玳面前,声声磕着头求救。
皇后见兄长这般进来,眉头微皱,因着扶持桓家的缘故,再加上有个崔府出身的皇后,崔氏一族渐渐张狂了起来,如今竟出了贪渎之事。自前朝起,国库已是不足,半年前的宫变,随后的朝堂整顿,耗费不少元气,库银更是不足。眼下朝代更迭,朝堂多有空缺,更有塞外虎视眈眈。新帝一面要复原政务运转,一面要防范外敌,正是要处处用银子的地方。你崔家倒好,一朝得了权势,竟无所顾忌起来。此刻,皇帝不用你崔家立威更待何时?
皇后深为母家如此不智,更见兄长如此不识礼数贸然闯宫头疼。
“兄长,你这是何样子,没的辱没了崔王府的威仪。”,皇后厉声道。
“我是着急啊,我。。。”,崔允心里十分慌乱,竟连话都说不全了。
“好了好了,兄长别说了,我都知道。”,皇后见着兄长不成体统,心下有些火气,胃里开始犯呕。
“阿妹啊,你可得救救咱们家啊!当年要不是咱们家。。。”崔允道。
“住口!兄长若是还要崔氏一族的命,这些话便一个字都不要再说!”,听的兄长胡言乱语,皇后喝声制止道。
见着皇后妹子生气了,崔允也知说错话了。桓郑自登位以来,便忌惮有人提从前的事,这崔家此前不忌讳,多次在桓郑面前提及了从前的恩情,已惹得桓郑暗暗不快,此时正是把柄被抓在手中,还敢再胡言乱语!
“兄长,你若当真想救崔氏便听我一句。”,皇后道,“你即刻归家,将家族产业尽数归拢,奉与陛下!”
“这,这如何使得,那全族往后可吃些什么!”,崔允惊呆了,竟不知同胞的妹妹因何有了这个主意。
“这个兄长尽可放心,只要兄长这般做了,保管保得住崔氏的富贵。”,皇后道。
“当真?”,崔允试探着问道。
皇后也不说话,只撇了兄长一眼,崔允自知理亏,更知这个妹子盘算周全,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作揖告退了。
“云喜”,皇后唤着奴婢。
一个婢子上前道,“陛下刚从红銮殿离开。”
红銮殿,住着桓郑的新宠,近来,桓郑颇宠这个宫妃而冷落了皇后。
“魏美人甚是辛苦了,既是如此,替本宫送些摆件过去,好叫她看个新鲜。”,皇后缓缓说道。
云喜叫皇后如此甚是不解,“皇后何必如此关怀这些美人才人。正是为着他们,陛下近来多有冷落。册立中宫不过半年,这后宫已添了好多新人,娘娘便不担心吗。”
皇后扭头看了看云喜,浮笑了笑,开口道,“记得只送些摆件衣衫,万不可送去吃食补品。”
云喜听了更是不解,开口道,“娘娘便如此忌惮吗,不过是个低阶的宫妃,娘娘何须怕他们。”
皇后低着头笑了笑了,并不接话,伸手抚摸着肚子。
“准备些陛下喜欢的吃食,过几日陛下定会来。”,皇后道。
没几日,陛下果然来了。
“皇后近来清减了宫中琐事,辛苦皇后了。”。
因着崔家的事,桓郑对娴玳也颇有芥蒂,接着新宠,刻意冷落皇后。
却不料,皇后不仅不妒恨,反是做足了中宫的本分,对宫妃关怀体贴,而又不是一味纵着宫妃恃宠而骄,关怀之余倒也利落地调停了几场争风吃醋的风波,纵然陛下略有冷落,中宫凤仪却不减分毫。
桓郑虽则刻意冷落,却时时于宫中体会皇后的贤德之处,心中渐生怜爱,想着到底是中宫,也万不可太过,失了皇后的颜面。
便借着十五月圆之夜,来了皇后宫中,却不曾想皇后竟有些憔悴,心下一时不忍。
且不论崔家如何混账,可皇后却是从无错处的,况且更有当初义无反顾地信任与支持。
如此这般,皇后尚未言语一句,皇帝已然心软几分,也不愿太过重罚崔家,伤了皇后的体面与根基。
“皇后且宽心,崔家的事,我自是会妥善处置,便是为着你,我也不会真下重手不可。”,桓郑温言道。
“陛下万不可如此。陛下治天下自有法度,怎可因着妇人而心软。陛下若是为了妾身有此念,妾只得自刎于宗祠,向公爹告罪。”,皇后严礼正告,言辞恳切说道。
“皇后何须如此,严重了。”,桓郑上前便是要搀扶起皇后,可娴玳却婉谢。
“陛下之江山来之不易,若然因妾有失,妾如何对得住公爹。妾之母家不过依仗妾才敢如此放肆,若不重重处置了,眼下宫中宠妃颇多,若引得外戚之祸,岂非妾治宫不严!娴玳言辞戚戚却分寸有力,桓郑十分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