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此事多亏的你机警”,皇后揉了揉崩了一天的太阳穴,赞许着儿子。
这件事,也确实多亏这个儿子敏锐,多年前偶然听到的两个名字,竟能费心留意,更是牵扯出这么大的一个事情。
另造桃源,另有管制,不服王法,逍遥法外。这是何其嚣张狂妄,何其目无王法。不过也对,这倒是像那两个人会做的事!真是好能耐。可再能耐又如何,不还是栽在了我儿手上。连宋啊连宋,多年前我就说过,无论你如何费心经营,将来斗不过是为我儿做嫁衣裳罢了!
想到此处,娴玳有些愤怒,又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毕竟,这件事可是天大的功劳。
太子未及成年,倒是比他母后还稳重些,脸上竟是看不出一丝波澜。
“母后稍安,此事只怕不易办,办成了是为朝廷进账,要是办砸了,只怕让有心人利用,反而不妙。”,太子一句一句说道。
皇后颇为不解,“此事如何不易办?多年前,不过是一个贱民的三言两语,尚难辨真假。可此番,是扎扎实实有了连宋与慕如的消息,这两个人,消失十数年,而方才那个小儿,不过略大你几岁,若不是真真切切与他们一起生活的,断然说不出方才那些话。那小儿口中的连宋与慕如的言行处事,与我当初认识的他们如出一辙,断然为真。”
太子稍一抬手,门外便有人递上了卷轴,“母后请看。自我对此人起了疑心,我便吩咐舅舅去查当年密林的相关卷宗,不仅如此,我更是让人调阅了那个前头进来官差前往的情况。让人意外的是,自父皇登基那年,便有以搜查反贼为由进行过搜山,可是连续几日的搜山毫无结果。再后来便是那个捕鱼却多日未归的渔民,在家人都认为已死的情况下竟然死而复生,口中所谈便是桃源之语,连他带回来的那个看着富贵的孩子,经查实,竟无一人识得,更是在官兵带着搜山之时,奇异地消失在林子中。而随后舅舅兴师动众的毁林之举,近乎移了半个山头的树,竟然颗粒无收。若非所谓桃源根本就不存在,便是此处透着古怪,且是大的古怪”
太子条理清晰,言语清楚,倒是这个道理。皇后默默地点头表示赞许,“那依皇儿之见,应当如何”
太子也不慌,继续说道,“数年前,那会我尚年幼,加之舅舅大举搜山未果,便只觉得不过是舅舅求功心切的荒诞之举。近年来,根据父皇的安排,我已开始学习政务,也看过此前的不少文件,对连宋慕如之名有些印象,也对数年前的桃源之谜有了疑惑。此次从这个人口中听到了同样的事情,如母后所言,桃源之事,只怕是真。”
太子稍一停顿,思忖一会,继续道,“桃源若为真,桃源之贵,倒不在于抓两个反贼,毕竟时隔多年,此事于当今朝政无补。父皇如今忧虑不过是国库之虚,近年来各种靡费,层层加税也难解国库之忧,才惹得那些野心之辈以此为由频频为难父皇,偏偏如今国力不济,父皇又问罪不得他们。可眼下若是有了桃源,倒是有些不同。”
“如何不同”,皇后倒是没想这么远,以为不过是抓多年前的反贼为皇上状声色,倒不知道桃源还有何用处。
太子照旧一脸的深思,小小的一个人儿,倒是思虑深远,也难怪他父皇如此宠爱,有子如此,父母幸甚至哉。
“母后你细想方才那人所言,桃源自治产业,衣食器用,样样具足。依他所言,这些产业大都是当初采购带进去,生生不息延续数十年至今。”
“这又有何不妥”,皇后继续问。
太子继续道,“母后,这木柴,可就地取材,衣食之物,可代代喂养所得,可是,这铁器呢!如何源源不断取之不尽!”
此言一出,皇后也是恍然大悟。对呀,铁器是如何自给自足。
太子见母后明白了,继续言道,“开荒垦源,十数年至今,所需铁器定然不少,且铁器虽坚,也需替换,十数年下来,需求必大。铁器不同旁物,若是大量采购,必然引起警觉,纵然躲过了眼线,如何运输,便难以解决。而按当年的卷宗及今日此人所言,桃源经营不曾受铁器短缺所限。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
“桃源中有大量铁矿!”,在儿子的引导下,皇后说出了答案。
太子一作揖,“母后圣明”
皇后明白了太子的用意了,是啊,抓两个反贼有何用,多年前的那点愤恨摆在如今的糟心事之前完全不值一提,但是,有这铁矿,一切就不一样了。如今国中物资稀缺,以铁矿为甚,若有此进项,掌握这个铁矿,便是在武装上大大加力,何愁那些野心之辈。
“那便报与你父皇,派兵围剿”,皇后说罢,便要起身,只这一消息,便是大功了。
太子上前一拦,“母后且慢,此事需从长计议。”
“如何从长计议”,皇后颇为不解。
“母后,此前的案例便已说明,桃源不易寻,更不易攻破,眼下不过是知道一个粗略的位置,尚不知其古怪之处,如此便贸然举兵,徒劳无功不说,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