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个,全部站起来!”
易甲终于是忍耐不住了。
这几次的课堂,除了竹儿和无谬,娃娃们都东倒西歪,上蹿下跳,课堂毫无体统可言。易甲努力约束好久,却愈演愈烈。几次之下,终于是忍耐不住了。
“先生,你也别费心讲课,不若让源生来讲,他讲的有趣极了。”,娃娃们起哄道。
“你,你,你”
易甲气愤已极,拂袖而去。
课堂上没了约束的人,娃娃们更是闹了了起来。
“源生,源生,你快些说说,你在外头的有趣事”
自从渔人走后,再无有趣的故事可听,可源生自外头回来,说起那些吃食玩意,可是馋人,个个羡慕的紧。每天缠着源生,课都不想听。
竹儿见状,看不过眼去。
“你们一个个的,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外头有什么好,吃不饱穿不暖,还会死人。可没有你们想的这般如意”
竹儿身形似慕如,言谈之处颇有慕如的神韵。源中众人颇为敬畏慕如,连带着对竹儿也更多客气,小孩子们也无人敢与竹儿耍上无赖。
见竹儿这般说了,娃娃们便一个个收敛多了。
可独独源生不怕。
“竹儿阿哥说的不对,我也去过外头,何曾吃不饱过,吃的玩的可有意思的紧。阿哥莫要吓人”
源生满不在乎反驳着。
“无谬阿哥,你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源生努着嘴撇向无谬。
无谬一时语塞,他不曾去过外头,不知外头是啥样的。但娘亲跟爹爹说过外头的世道艰难,娘亲跟爹爹怎会有错。可爹爹最疼源生,驳了源生面子,要是爹爹知道了岂不是要会不高兴。不行不行,万万不能惹了爹爹不快。
“竹儿啊哥从小在外头长大,说的自然是不假。可源生也外头待过,所说定然也真”,无谬吞吞吐吐地回答。
比起慕如,源中人更为敬重连宋,无谬聪慧比竹儿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且慕如待无谬不公,源中人历来都看不下去,便也更心疼无谬些。
现下无谬开口了,娃娃们神气一下子又回来了,场面一下子又乱了。
竹儿脸上顾不住,无谬也觉得甚是难堪。
场面一下子不好看了。
“吵什么吵!”
忽的,门外传来一阵清透的喝骂声!
原来是青儿从门外进来了。
“你们一个个是皮痒了不是,都忘了家里大人们的话了不是!”
青儿的话唤醒了他们某些记忆,不由得抖了抖。
青儿见大伙有了怕像,便又转头看向源生,她是拿源生当弟弟疼的,但并不惯着他。
“源生,你还敢说着这些事情,你可忘了当日那顿打了”
源生一激灵抖了起来,如何能忘,那天源中的人追着他便往死里打,要不是田二嫂子以死相逼,只怕是要打死了。
那天过后,家家户户的大人都提溜着自家娃的耳朵,一边打一边骂,不许他们去听源生那些混话!
果然,青儿两句话,唤醒了大伙那天的恐惧,都不由得激灵起来。
果然还得是青儿,两句话镇住了场面。
青儿虽不读书,但胆大不怕事,为人又爽快,颇有红莲大大咧咧的爽利模样,又得连宋疼爱教养多年,自是大方利落,若非读不进去书,只怕比两个兄弟都要强。
见大伙都消停了,青儿继续开口了。
“我与啊哥,都在外头长了好些年。便是你们的爹娘爷奶,也都是在外头祖祖辈辈的活着。外头哭与不哭,我们如何不知。在我跟啊哥碰上连宋姑姑之前,一顿饱饭没吃过,一件完整衣裳没穿过。你们这般不懂事,就该扔你们到外头去饿一饿”
“铁柱,你尽可回去问问你爹二狗叔,你爷七叔是咋没得。”
铁柱见被点名了,赶紧低下头,怯怯地说,“爹爹说过,爷是被苛税逼得上吊的”
青儿恨铁不成钢,“你既知道,还在这跟着起什么哄,一个个的,要么好生读先生的功课去,要么就好生忙活家里的活计,别扯着读书的幌子逃了家里的活,却在这里一日日撕闹混玩!
”
青儿的话,好生严厉。一个个,悻悻地坐回位置上去了。
家里的活,傻子才去干,重又重的很,热又热半死,哪比的上学堂舒适。爹妈也都说了,只管安心学着,傻子才去干活。
青儿见自己稳住了局面,好生得意,回头看了看竹儿和无谬,竹儿对着妹妹悄悄赞许地点点头,这个妹妹,好生能干。
青儿可得意极了,大踏步出了学堂去了。留在身后的,是渐渐顺耳的读书声。
…………
祠堂里,大人们围在一起焦虑不已。
庄大先开口道,“眼下孩子们各个吵着要出去,我那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