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了下来,送走了最后一个访客,木槿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望着落地窗外落了一地的枫叶,秋天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来了。
要下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凉。晚上还要飞海城有一个讲座。木槿觉得更加的头疼。本来是不愿意去的,奈何师兄百般的央求。说什么你是著名高校的心理学老师,过去就是给他们壮壮门面,要不是我实在是时间安排不开,我就自己去了,来回往复机票酒店给你报销,飞一趟几万元入账,你还想怎么着呢?我知道你不差钱,就当帮师兄一个忙,我实在是腾不出时间,已经答应对方了,不能失信。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木槿觉得如果再坚持不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师兄对自己一直是照顾有加。木槿抬眼,雨已经下来了,细雨绵绵,不大,沿着玻璃窗一条一条地滑下来,仿佛天上划过的流星。
流星,记忆撕开。那年是大二,也是秋天,自己突发奇想地说是要看流星。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他开了一辆车,载着她,两个人跑到距市区100公里的一座山上。山上的风很大,有些冷。他用风衣从后面包裹着自己,他的下颌放到自己的颈窝处。说话间鼻息喷洒在侧脸,痒痒地。
“木木,冷不冷,一会看到流星记得许愿啊!”
“正阳,快看,真的有流星唉!”
记得自己看到流星的瞬间,在心中默念,
“从今以后,我和正阳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长相厮守。”愿望终究没有实现。
“木老师,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去机场了,车已经给您叫了好了,马上到。”
助理的提醒,把木槿拉回了现实世界。又望了一眼窗外,地上湿漉漉的,人行道上的枫叶,湿溻溻地黏在地上。路上的行人,打着伞,裹着外衣,匆匆而行,看着就觉得冷。
木槿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站起身,穿上米色的风衣。把腰带系紧,立起了风衣的领子,显得身材更加的窈窕修长。手上提着同色系的普拉达的包,拖着随身的黑色小行李箱,出门坐电梯到一楼。站在廊檐下等车,自己居然没有带伞。出来越发地觉得冷。
木槿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抬头,不经意看向街对面,一辆黑色的奥迪A8撞入视线。身边站着一个高挺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背对着木槿面朝车的方向,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正在打电话。看背影像极了那个人,木槿的心跳一下变得鲜活。
木槿直愣愣地盯着那个男人,一瞬不瞬地。男人转身,雨不大,淅沥沥地打在男人的身上。没有抬头,看着地面,像是在商讨什么问题。头发有些散乱地伏在额头,棱角分明的脸,漂亮的下颌线就这样撞进了木槿的眼。木槿有一瞬间大脑空白,呼吸不畅,他居然回国了。而且就这样被自己撞见。
木槿的手指关节僵硬,苍白,紧紧握着包带。叫的车到了,木槿提着行李箱,下台阶,迅速地打开车门,逃一般地匆忙上车。
这时,对面的男人不经意抬起了头,目光扫了过来,正好看到木槿侧脸,开门上车。
男人的手机掉在了地上,茫然地看着出租车驶离的方向。木槿在倒视镜里看着男人的方向,仿佛看到了男人深邃的,杀人的目光。
木槿抚了抚额头,感觉头更疼了,疼得仿佛要流泪的感觉。曾经在思念和现实的撕扯中度过了六年。曾经幻想过千百次和他重逢的场面,唯独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场景下重逢。
木槿脸色苍白,鼻尖渗出了汗,手脚冰凉,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已经分不清楚。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木槿两眼。
“小姐,您是不舒服吗?我们还去机场吗?”
木槿抬头,看了一眼司机的侧脸。
“没事师傅,我们去机场。”
说着闭上了眼睛,眼睛酸胀,泪水滑了下来。
“木木,小笨蛋,这个你也不会做,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有你,我为什么要会做。”
“也是,我就给木木小笨蛋做一辈子。”
当时觉得一辈子很漫长,可以和一个人厮守一辈子,什么都不用着急。可是哪来的一辈子,人生就如同戏剧,转眼就落幕。爱情在还没有大学毕业的时候戛然而止。
“小姐,机场到了,请您带好随身物品。”
司机的声音飘进了耳朵。木槿睁开了双眼,觉得长途跋涉般的疲累。木槿点点头,下车。接过司机手中的行李箱,
“谢谢!”拉着行李箱,走进了候机大厅。
木讷的取票,安检,候机。应该吃晚饭了,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食欲。头疼得仿佛要裂开一般,木槿拖着行李箱,来到咖啡厅,要了一杯摩卡。轻轻地啜了一小口,淡淡的奶香,包裹着味蕾。
“我的木木这么喜欢牛奶,咖啡都要加奶,难怪你身上都是奶香味。”
回忆伴着和他的不期而遇,仿佛开了闸门水,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木槿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