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那个小妮子跑掉了。”
“就她一个吧？跑了就算了，一个小妮子，都没几两肉，也卖不出什么好价格。”
“艹，把这附近挨个搜搜，肯定还有那种躲在家的！”
几个男人扛着电钻大摇大摆地冲进每一户人家。
……
张小满是被颠醒的，四肢扭曲地捆在身后，头顶的痛像是一簇针密密麻麻传到全身上下痛得她龇牙咧嘴。
双腿只能蜷着，脚后跟无法伸直，伸直就能清晰感受到那一块皮被磨损了，只剩下血肉。
眼皮糊了一层血，黏在睫毛上，眼睛张也张不开。
黑暗中的听力被无限放大，她能听见外面的丧尸吼叫声，应该是在追赶这辆车。
车厢里渐渐有人清醒过来，时不时传来撞到车厢壁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
“艹他的，谁把老子捆起来的，啊？”
“妈妈，呜呜呜，妈妈，啊啊啊啊啊”
“吱嘎……”刺耳的急刹车声传来，车厢内倒在地上的众人惯性往前涌去。
前面的一堆人撞在车厢壁上，清脆的“咚，咚”声此起彼伏。
张小满一头撞在前人的身上，她猜测那个部位应该是小腿，骨头打在她头上，伤口处传来刺痛。
一股热流顺着头顶流下来，沿着发丝掉进衣服里面。
那串血液从脖子一直流到腰部，滑滑腻腻的。
又流血了。痛感还在继续，她双手被捆住，只能任由痛意席卷全身。
车厢门猛然被打开，两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吵什么吵？再吵丢下去喂丧尸。”
车厢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个眼神或愤怒或惊恐或害怕，只是谁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张小满在车最外侧，车门一打开就能看见她，此刻的她看上去肮脏又可怜。一头黑发被血液浸得脏兮兮的，头顶的血窟窿往外流着鲜血，鞋后跟被磨破了，那一块地方皮肉翻飞，身上沾染着泥土和污渍，肩膀处还有好几个鞋印子。
“妈的。这臭娘们是不是要死了。”
“头顶那么大一个窟窿，你们怎么办事的？”
“这批货里这个娘们还算能看，这死了还得费力重新找，你们真是一群蠢猪。”
她其实没有多少意识了，只是头顶的刺痛时不时会让她清醒一会，那个男人粗暴地把自己搂起来扛在肩膀上带走的时候，她甚至开始幻想，在这本书里死了会不会她就在原来的世界复活了？
她怕死。
不用说什么放不下弟弟一个人在这世界上也要努力活下去的这种话。她想活下去，不为任何人，就因为她想活下去。
“哟，陈三，你今天这货可不行啊，看着要死了啊。”
“呸，你才要死了你。”
陈三啐了一口痰在地上，扛着肩膀的人往屋里去，放在平日里，他一定会揩油，今天这货，脏不说，还一大股血臭味，让人倒胃口。
张小满在车上颠簸了一路，被这个男人扛着走了这一会，男人的肩膀顶在腹部的位置，她中午那会吃的饭都要颠吐出来了。
“呕……”一个没忍住，张小满吐了男人一个后背。
一大股臭味袭来，陈三后背的衣服湿哒哒的，他能感觉到一坨黏腻的东西从后背滑下去。
“臭娘们，找死啊你。”
陈三把张小满丢进屋内，一脚踹上去，踹在张小满的肚子上。不解气，蹲下身，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左右开弓，两巴掌扇下去，张小满嘴里的血顺着嘴角流出来。临走的时候，还啐了一口痰在她头上。
张小满痛得连呜咽声都发不出，只是遵循身体本能弓住腰。
后面的人被丢进来的时候看到张小满都惊呆了，谁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
陈三换了一身衣服过来的时候看到众人眼中的害怕非常满意，这群蠢猪，人多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群猪货，男的送去做苦力，女的嘛，就全部拿去展示，等再过一段时间，这世道再乱些，就能卖出好价钱了。
这次的妞里面好几个都不错，年轻，能卖上好价钱。
他眼睛一瞥看到地上呈虾子状的张小满，冷哼了下，转头喊人。
“你，对，就是你，过来，把地上这个脑袋开花的送去治疗。”
穿着土黄色背心的男人对着陈三一脸讨好的笑，扯过张小满就背在背上，往医疗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