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忍不住问道:“身上可有胎记什么?”
他的孩子尤其难找,因为这个孩子出世后,身上是干干净净的,半点印记都没有,当时产婆们都在夸,说是没见过这么白净的孩子。
因着照顾精细,那两年来也从未磕碰过,身上是半点疤痕都没有。
却不曾想,后来不见了要找,就如同大海捞针。
徐南道:“没有,只腹上有一片烫伤,养父母说是五岁时让热粥烫伤的,有当年的大夫和邻里为证。”
雍王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脸,“明日等他醒了,我再看看。”他看向旁边另一个熟睡的孩子,“这个孩子是?”
徐南顿了顿,“这个孩子叫林福……有点痴傻。”
听到这话,雍王面色没什么变化,他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如果孩子能找回来,就是痴傻了也没关系,他们王府是养得起的。
徐南继续道:“养父母说,人牙子卖给他们的时候不过两三岁,当时白白嫩嫩的,人牙子说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也很聪明,不仅识字,还会背诗,就是三年前发烧,给烧傻了,养父不想要了,养母心疼,才没有丢,不是很傻,生活能自理。”
雍王喉结动了动,打量着这个孩子,他睡得很香,从他睡着的样子看不出来半点痴傻。只是,单从长相来看,这孩子似乎与自己和妻子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徐南解释道:“林福这孩子,笑起来和您有点像,您看下他这个耳朵……和您挺像的。”
雍王看了一眼,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耳垂,苦笑了一下,“这耳垂倒是厚实,以后是个有福气的。”
林福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砸吧了下嘴巴,嘟囔了一句,“娘,我要吃桂花糕……”
雍王慈爱地笑了一下,又慢慢地敛了笑,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天大亮后,两个孩子睡醒了,刚梳洗完就被带到了雍王面前。
他们并不知道雍王的尊贵身份,只跪下喊了声“大人”,雍王笑呵呵地让他们起身,招呼着他们用早膳。
林福饿了,二话不说就吃上了,陈连生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吃了几口,发现膳食实在好吃,面前的大人又十分地和气,也跟着放心地吃了起来。
雍王就静静地看着他们用膳。
这是他的习惯了,每次找到孩子,都会陪着这些孩子们用一顿饭,常常一顿饭下来,他就能从他们的饮食习惯、言行举止,感觉出他们是不是他的孩子。
一顿饭用完后,雍王不悲不喜地出了屋子,吩咐徐南,“将这两个孩子送到济孤堂吧。”
徐南轻轻叹了一口气。
雍王拍了拍他肩膀,“休息一下吧,留在长安过了年,再去找。”
徐南双目微胀,“主子一家尚不能团圆,属下有何脸面过年。”
雍王垂眸不语。
济孤堂,是当年他的孩子丢失大半年后,他和妻子一起创办的,慢慢地收留了不少孤儿。
后来找到“百里扶风”后,济孤堂还是继续开着,这些年来,济孤堂已经陆陆续续收养了三千多个孩子,其中就有他暗中寻到的三百多个孩子。这当中,有一小部分是像林福一样痴傻的,还有一些……是残疾的。
残疾的孩子中,他最怕的就是采生折割。这些孩子,轻则被挖目毒哑,重则被扳折手脚,更有甚者,被砍断四肢,装入瓮中,供人观赏,令人不忍耳闻目睹。
之前北齐律法对于采生者的刑法并不严厉,一经发现,只是举家流放,好在经过他的一番努力,终于变成采生者凌迟处死,知情不报者连坐,举报者可得采生者之财产……如此刑法过后,采生者总算少了许多。
他这样做,也是怀着一丝希望,万一救到了自己的孩子呢?就算没有,也算是为自己的孩子积福吧。
将军府,今日阿雪需上学了。
女孩子不能去国子监,将军府便请了夫子上门来,在一思斋教导阿雪读书写字。
阿雪下学后,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桌上摆着两个元宝箱子。
“这是什么?”阿雪说话间打开了箱子,就见里面摆着满满当当的十两白银,她惊讶道,“怎么这么多银子?”
如珠回道:“这是将军和雍王爷赏赐给寒蝉的,他们一人赏了五百两,道是对他昨日英勇的嘉奖。”
阿雪眨了眨眼,现在她好像有些知道前世寒蝉一千金的私房钱是如何得来的了,敢情昨日一天就赚了一千两呀?
阿雪道:“那放在这里做什么?给他呀。”
“寒蝉不要。”如珠道,“他说昨日救下郡主是职责所在,职责所在不当得益。但王爷他们赐下来了,又不能不要,所以他说这些归郡主所有。”
阿雪一听就乐了,寒蝉这举动,怎么给她一种他爹的俸禄都上交给她娘的感觉呀?
阿雪眼珠子转了一转,忍不住笑道:“那好吧,我就收下啦!”
寒蝉这人一看就是不爱花钱的,兴许成亲后他会把钱都交给夫人管呢,所以她可以……提前帮他保管。
第二日,便到了游西湖的日子了。
午后,辰阳郡主和阿灿坐着他们尚书府的马车过来接阿雪了。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