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区公园里,这个时间公园里的小孩人并不多,大多都在饭后就去补课了,多的是些老人下来锻炼身体,在远处还有一队人精神抖擞地跳广场舞。
任女士从不参与这些,她很少见她像今天晚上那样的轻松红自在,尤其是在离婚独自抚养自己后。
布丁把她引到荡秋千这,只有这段时间秋千还有空座,爪子挠了挠秋千的杆子让她坐上去。
任怡然听话地把纸箱放在一边的空地上,坐了上前,双脚搭在了地上,没用什么力气踢了踢地,秋千微微荡起,看着前面路旁的路灯晃了晃,明亮的白炽灯不比之前路边昏黄的街灯。
没摇几下她就停下了,一把抱过原本趴在秋千杆子上的布丁,放在自己的腿上后。
接着借力在空中荡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
“布丁,你看你该是幸福的,在你猫的一生中,你能跑能跳,现在我还带你尝试了荡秋千,飞的感觉怎么样”
布丁瑟瑟发抖:有你是我的福气,我想带你来放松一下,你却以为是我想玩,不知道我怕高啊
任怡然也注意到腿上的猫在抖以为它怕冷,就停下脚。
布丁以为结束了,正抖了抖猫像以一个优雅的姿态下来,然而并不是。
任怡然抱住它换了一下手,以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将它抱在了怀中,还说着:“这样就好了,你就不会再冷了,我们荡高点试试”
布丁被抱在怀中,挣扎了一下两下三下,一下比一下软,放弃挣扎,以一声娇弱地喵告败。
而这边的任怡然荡的一下比一下认真,荡得也是一次比一次高。
她的声音被碾碎在风中变得很轻,随着秋千的荡漾开,视野能看的也只能是这片区。
任怡然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我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我好久没见到她这么放松的样子了,她为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聊聊呢?。”
停了几秒,任怡然低头看向脚下的沙土:“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我该是怎样的人,未来真的是一个渺茫的词,我该怎么做?”
“唉,有时候真想逃离地球,去其他星球看看”。
不同于一个人待着时的孤寂,布丁在身边很是配合。
任怡然每次自我否定排斥时,布丁都刚刚好接一句,像是在告诉她别害怕,它一直在。
夜静悄悄地变安静了,任怡然也没难过太久,一人一猫就着一瓶酸奶就这样在路灯下,飞蛾在路灯上打转,追逐着光亮。
而他们在灯下,猫舔着瓶盖上的酸奶,少女穿着校服弯腰蹲在它的身旁时不时温柔地轻抚着它灰蓝色的猫毛。
光被折成两半,一面向前,一面拢在任怡然身上,影子像所有故事的温馨开头一样。
一切都刚刚好,回来的路上一切也都刚刚好。
布丁在前方引路,任怡然踩过它走过的路径,带着她一步步回家。
任怡然也想清楚了,她这个年龄能做的事太少,而她能做好的事就在眼前。
她深刻清楚地认识到,有的的路她不会只走一次,看不清楚的路,看不到尽头的路,她不妨去试试,会好过现在只待在布满灰尘的“安全区”。
她要试试能不能走出去。
就留光追着,影子在身后,不留遗憾。
等到任怡然从楼下公园散心回到家,拖鞋时注意到鞋架上已经放了鞋,看来并不是她先到家,
就说任女士只是匆匆见了面,并没有多待竟然比自己还要先回来。
上楼的时候和任女士下楼撞了个正着。
任怡然也不知道是出于心虚还是愤怒,心里就是没有底,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妈妈开口。
她不反对妈妈交男朋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很高兴,期望妈妈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好好陪伴她。
可始终是一道无形的隔阂横插在母女两人之间,多年的沉默积压在心底。
任怡然还是选择了没问。
任怡然看着自己的妈妈,在她的印象里妈妈好像一直都活得很自尊,她一直有她的坚持和骄傲,一刻未松懈过。
可就在今天晚上她轻易地就找出她神情中难得的放松,精心打理过黑发随意地散在肩上,能闻见空气里淡淡的属于她的香气。
楼梯间的灯泡有些年头了,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蒙上了一层名为旧物的布纱,微弱昏黄的灯光像是徒劳地为她打上了一层土黄色的劣质粉底,遮不住她眼角勾出又分岔,细小又舒展的纹路。
早之前说过走道里的灯泡需要换新,光太暗了,任女士也只是点头答应会叫人来换,或许是工作太忙生活太繁杂,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忽略。
是她们都忘了,需要换蒙灰的不只有灯泡,还有她们各自为对方打开的心门,没人去敲响推开,锁扣也也不用就先上灰生锈了。
任怡然收回目光低头扫过棕红色的扶手后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