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这帮人最烦的就是塞进去却回不来。
他身子懒洋洋地向后靠,随口问:“晨星姐读的什么大学啊?我还没问过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贺伏目光瞥到那条为他拉起的横幅,如今只觉得无比刺眼。
夏晨星摘掉手套擦了擦手,腼腆道:“不是主流国家的学校,上不了台面。”
她看一眼表,微笑道:“你们继续聊,我去个洗手间。”
贺伏味同嚼蜡,坐立难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
他拉开椅子:“我接个电话。”
今夏的三层都被贺家包场,几人的包厢在中间,周围楼梯盘旋而上,酒店装修的富丽堂皇,除了地下俱乐部以外每层都长一个样,两边的路他也不熟,贺伏走到吧台处进退两难。
服务生端着酒杯上前,微微弯腰:“贺先生,刚刚有一位小姐说想见您,请您往楼梯口那边走。”
贺伏听完甚至说了句谢谢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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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晨星没去洗手间,她站在走廊尽头,好整以暇的等着贺伏出来。
这也算是二层很隐蔽的地方,靠近安全通道,灯没亮,如烧尽了的烛火。
她倚着门,半边身子都浸在黑暗里,一身刺绣白色连衣裙,肩带很细,衬得她锁骨更加突出。
在这一刻,贺伏才确认这就是夏晨星,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刚才截然不同,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她就是看在垃圾。
如果不是她手里什么都没有,贺伏合理认为她下一秒会点根烟朝他吞云吐雾。
“来了?”
“你和傅朝,真的在谈恋爱?”
贺伏话说的将信将疑,他左思右想都不知道夏晨星图什么。
要说钱财权势,夏家能给她的比傅家只多不少。
要说爱。
他忍不住上下打量夏晨星。
她看上去像会爱的样子?
贺伏不敢想象夏晨星爱人是什么样子,但她表现出的样子又极具有迷惑性。
她感慨一句:“你爱多管闲事的程度还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夏晨星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掀起眼皮看他,意味不明道:“当初你怎么滚出普林斯顿的,都忘了?”
所有回忆铺天盖地的汹涌袭来,贺伏一动不敢动,他不停吞咽口水,安慰自己已经回国了。
在普林斯顿读书那两年,因他家世好,课题研究项目能跟着教授做的七七八八,长得也不错,学校里不少人对他有意思。
贺伏这种爱找刺激的,就看上了最难搞的夏晨星。
听说她只用四个半月学完了SAT,以1590的成绩考入普林斯顿,不管是不是期末都泡在图书馆里看文献,期末绩点常年4.0。
其他同学对夏晨星的评价很简单,基本上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尾去图书馆。
贺伏觉得她就是只会读书的呆子,性格呆愣不喜社交,又没有追求,不读研读博,似乎只打算毕业走人。
于是他自信的给夏晨星打上标签,她属于半工半读贷款留学的那部分人,家里承受不住经济压力只好让她早毕业早回家。
所以他的追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送点奢侈品和名牌包,心想夏晨星真该对自己感恩戴德。
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动了夏晨星桌上那本又破又旧的书。
书里夹着的信纸掉在地上,又被忽然起的风吹走,那是一节大课课间,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内容就被来往的同学踩脏。
夏晨星当时看他的眼神,贺伏这辈子都忘不了。
是狼群的领地被陌生人入侵,一瞬间爆发出狠厉和怒意。
他从没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这么强烈浓厚的恨,明明大家之前素不相识萍水相逢。
但他还是装的趾高气昂,仿佛夏晨星被他喜欢是他给的恩赐,她的私人物品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不就一张破纸条?你这破书都什么旧版本的了,扔了,买个新的。”
“没钱买我给你,你看我干什么?”
夏晨星没有当场发作,默默捡起信纸离开了教室。
贺伏心说那眼神果然是他的错觉,于是更坚信自己的想法,她就是好欺负。
然后没过几天,他收到了普林斯顿的退学通知。
贺伏蹲在公寓里没完没了的破口大骂,他并不知道谁搞的鬼,直到他爸从国内风尘仆仆赶来,见他的第一面就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你知道那女生是谁吗你就往上凑?!你不想过了全家还想过!别拉着全家一起去死!”
木制地板很硬,贺伏仰倒在那,鼻血流了一地。
他捂着脸,被结结实实打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爹说的是谁。
“那是夏家的女儿!!你平时爱玩,我和你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