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妈妈,你把衣服还给我,洗干净了要还的。”
“还什么还!你今天必须给我交代清楚,是不是和哪个男人好上了?“
“交代什么呀?人家就不能是看我来生理期可怜我,给我施舍件衣服吗?“
何挽江实在委屈,从妈妈紧紧拽着的手上抢回衣服。
“给我!”
扯来扯去,空中终于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
何母也终于肯松手。
何挽江仰了仰脖子:“你非要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是不是!”
何母对女儿突然的叛逆有些不适应,上前掐了一把她的脸怒道:“你小小年纪就准备夜不归宿和男的混在一起,你还要不要脸?你要是嫌我和你爸给你丢脸了,有本事就别回家,给我滚出去!”
何挽江没有理会,在何母诧异的目光下猛地关上门。
夜晚的风很冷,加上刚才情绪激动,小腹的绞痛钻入
风灌入漆黑的楼道里发出呜呜的响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楼梯口越想越难过,整个楼道里只留下她浅浅的抽噎和嗖嗖风声。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相差这么多,她要出身在这样困苦的家庭里,而有的人命里什么都不缺。
口袋里的手机嗡的一响,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突然亮起的屏幕。
她摸干朦胧双眼,绿色屏幕上显示:“阿澜。”
“哪位?”
何挽江一愣,是女生的声音。
她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电话那边有点嘈杂,半晌后才重新有人说了话。
“何挽江?”
她没有出声,只有轻微的抽噎。
“你怎么哭了?”
何挽江抹了把眼泪,突然挂了沈迦澜的电话。
直到十几分钟后屏幕再次亮起。
“这么伤心啊,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开心得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叹道:“不方便就不说了。”
沈迦澜紧接着道:“你什么时候存我电话号码了?”
何挽江咬牙:“你有女朋友就不要再来招惹我行么?我没空和你玩儿!”
“吃醋哟…我哪有女朋友啊,刚才接电话的是我表妹。”沈迦澜见电话那头没声音:“真的啊,你等会儿...钟意!等会儿玩儿,有人因为你不开心了。”
电话那头:“啊?跟我有什么关系,谁啊...”钟意凑过去醉意熏熏道:“沈迦澜是我哥,亲哥,我没有抢你老公哦!”
沈迦澜拿过电话漫不经心一笑:“信了没?我正愁不知道怎么联系你,明天我的生日party在晚上,你记得好好准备。”
“晓得了。”
何挽江对于这件事怨气颇大,耐着性子答应了他的要求,她能准备什么,无非是要送他生日礼物。
可礼物,她能送什么呢,沈迦澜那样的又怎么瞧得起她买的廉价礼品。
“还哭呢,要不现在我来陪你?”
轻浮。
何挽江脑海里只浮现出这两个字。
不说现在这情况,就是青天白日他又怎么会真的来。
何挽江被气乐了带着些命令的口吻:“熙宁路116号,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的人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声,便挂断了电话。
有毛病。
何挽江对着电话心里暗暗啐了一口。
做不到的事不说会死一样。
阴风阵阵,冻得人脸色苍白,何挽江却不肯向妈妈低头 ,有些困了就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加绒外套微微闭眼小睡。
直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何挽江被饿醒了,胃中空空,中午就啃了块儿老面包,晚上还没有吃过。
她下楼准备去小区的商行里买点东西垫垫肚子,何挽江不禁仰头回望自己的家,然而客厅和房间里的灯都尽数熄灭,妈妈早就休息了。
她咽下心里的酸涩,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破事儿。
雨停了,何挽江坐在路灯下呆呆的啃着干涩的面包,她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自食其力有底气逃离家里的压制,不至于像现在,闹个脾气还搞得跟个流浪汉一样无家可归。
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她弓着身体捂着肚子坐在小区的长椅上,脑袋嗡嗡直响。
“这面包干成这样你不噎么?”
她闻声迷迷糊糊的抬头。身旁一盏昏暗的廊灯,一束窄窄的光线投射在那人身上。
沈迦澜一身黑衣黑裤,手里夹着烟:“说好了,就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