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毕业以后,本以为再无交集,谁曾想妈妈给她报了个暑假奥英培训班,当时那个班已经进行了一半了,此时陈迟插进去是有些难为情的,但又耐不住妈妈的要求。一走进去,哟,又遇贵人啊~他们当时在排练英语朗诵,他从小学主持,所以主持的任务理所应当的落在了他的头上。他有个女搭档,据说也是很早就认识了的。
陈迟因为晚到,所以只被分配到一小句话,存在感很低。她就默默地缩在小角落里,看着单独排练的他们俩谈笑风生,言笑晏晏地,不免有些牙酸。
活动结束后,她也正式进班上课。但小学的陈迟一点上进心也没,都是被妈妈赶鸭子上架地任务式地完成功课,言听计从地完成钢琴十级的考试,一点主见也没。对应的,除了兴趣班,她对学业课程的学习积极性并没有那么高。有一次在学校里面上奥数课,她和同桌在不亦乐乎地传纸条,讨论的还是那个同学和阮时汀的“暧昧拉扯”。现在想想,当时阮时汀也不过坐她的斜后方,也不知道借了几百个胆子她才敢在正主下面舞。
她正高兴地比手画脚,同桌突然低下头不讲话了。她还用手肘戳旁边的人,只见她诈听不到,只是小声地对着奥数课本嘟囔:“你爸在门口。”
当时陈迟背脊一僵,挂着的笑脸立马摔了下来,一抬头就对上爸爸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他没有表情,小陈迟却感受到了危险的气场。那是她为数不多觉得自己要完蛋的时刻。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陈迟坐如针毡,果然一出去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很久以后再回想那一天的那个场景,陈迟还是会冷不丁地打个颤。
话说回来,陈迟在奥英课上还是死性不改。她是个话唠,每天上课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台下讲的比台上的老师还多。回想起来,那会阮时汀应该是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上了初中,陈迟留在了县里面的一个私立学校。虽然不爱学习,但在严母的教导下,陈迟的成绩还算优等。小升初的时候她很幸运地考上了里面的公办班,而阮时汀因为奥数竞赛得奖被市里面最好的初中录取了。且上了初中以后,他们两家都搬离了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区,除了平日里母亲们会联系一下,他们便自此失联了。
回过神来,阮时汀已经走远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她来。陈迟摇摇头,将脑袋里久违的画面晃了出去,深呼吸一口,摒除杂念后又回到教室早读。
高一下学期的课业还不是很难,数学主要是学复数和一些立体几何的基础知识,化学则是学一些金属非金属以及有机入门。但难在作业很多,陈迟总要利用下课的时间赶作业,为的就是能让晚自习轻松一些,有空余的时间复习预习,做点错题。
记笔记和做做题总是让陈迟很抓狂,好在有打字机的陪伴,一切又变得轻松了起来。但打字机的使用也充满着心机。陈迟是个内心戏很足的女生,她总是生活在别人视线的摄影当中,自以为是地为自己搭建起一个舞台。这样让她的高中三年的不好过,因为她总是生活在别人的眼里,甚至,她已将这种意识内化于行了。
每次使用打印机前,她都要观察一下有没有人要使用。如果近期有人使用过了,尤其是相处较近的同学,她是不会在人家打印完以后上前,因为这样会被人误会为“学人精”。而且,陈迟总感觉上讲台前面打印的时候,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总有人想要窥探她打印的内容,往往打印完,拿着打印纸回到座位上的一个过程,她都会感到不自在。加上唐梓每次都要凑上来看两眼的行为让她很不爽,所以就让打印这项任务变得“特务化”,使其变成了小心翼翼的“侦探”。
如果能穿越回去,她一定想要告诉当时的陈迟:别在意那么多,生活里并没有那么多观众。不爽的话,就大胆发声,说出来也比憋在心里好。学习这项事情大可以大方一点,小心翼翼的算计并不会为你的最终成绩加分,相反,会成为你高中三年情绪的负担。
因为选科奇怪且零散,一中决定实行走班制。虽然不选生物和地理,但还是要将必修的部分学完。
起初,七班还没有被当成饺子皮----不停地被塞人进来,待遇是比肩重点班的,所以陈迟他们是和一班的同学一起上生物课。
陈迟很早就到走班地点霸座,却发现前排座位已被占满。“创新班的同学都那么猛的吗……”她在心里暗叹,然后默默绕道,把书放到中间的位置。
上课采取小组长签到制度,陈迟“有幸”被选上了,但刚开始还不熟悉流程,所以就没有上讲台签名。正当她在翻书的时候,“陈迟!”一声相当中气十足的叫唤响起,她懵懵地抬起头,与生物老师默默对视了两秒,见她没反应,老师才将签到表举起来,示意她点人头。
陈迟延缓一秒后立马起身上台签名,当时台下很安静,鸦雀无声,她有感觉很多目光聚焦到她身上,只好快快地把名字签完后礼貌退场(逃离现场)。
老师当时带着老花镜,镜框溜到鼻梁骨,她视线往下,透过镜片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