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宁姝擦了擦嘴。
先前还觉饿得很,一桌饭上来后她却没什么胃口,就连咕咕叫的肚子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
翠云大概是饿了,宁姝将目光投至窗外,长风街上,贩夫走卒来往热闹,卖纸伞的小摊上摆着几把花色鲜艳的桐油纸伞。
其中一把花色是蓝绣球的看起来有些不错。
出了珍馐楼,半个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宁姝上了马车,翠云侯在外面,等王医师背着药箱从医馆出来,翠云便迎着他上了准备好的第二辆马车。
回程路上,宁姝还想着刚刚看见的绣球伞,想着回去后在院子里寻个角落也来种一些绣球花,院子里光秃秃的,嫁进来这一个多月,她没什么心思去管这些。
今天看见这蓝绣球,她想起从前在宁家,她院子里也种了这样的绣球花,蓝的粉的都有,开起来花团锦簇的,很讨喜。
“小姐。”
翠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前面好像有事,马车堵住了。”
宁姝掀开帘子一角看去,前面不远处有大片衙役围在茶楼下,将本就不是很宽敞的路堵的严严实实。
宁姝思索片刻说:“马车先停在路边等等。”
齐家的马车缓缓停靠到路边停下。
前方茶楼。
为首的司狱在楼下喊:“束手就擒吧,衙役已经将茶楼包围,任你有三头六臂也闯不出去的!”
周遭有不少好事者在围观。
大理寺地牢逃出来个死刑犯,此人生平作恶多端,奸/杀无度,本是定好秋后问斩,今日一早他衬着狱卒查房将其劫持,抢了佩刀后一路从地牢闯到此茶楼。
大理寺本想不惊动人群将其拿下,可茶楼里还有不少百姓,这人想必已拿了刀挟持了人质。
是故衙役们只好将茶楼围住,并不好进去抓捕。
双方僵持不下,司狱已经渐渐压不住脾气。
在旁执刀的衙役问:“大人,这刑犯龟缩在里面,也不出来也不做声,可如何是好?”
司狱长,握着刀的手一动沉声道:“进去抓人!”
得了首肯,早已按耐不住的衙役们,提着刀冲进去。
这人是重犯,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大理寺逃脱无疑是在挑战大理寺的权威,无论如何必须要将他逮捕归案。
缩在二楼窗户后的人瞳孔一缩,他怀中被挟持的小二不敢吱声,只颤颤巍巍的。
他押着人悄无声息的从二楼窗户翻出去,见他作势要逃,小二悬着的心祈求他能放了自己,翻窗户时他果然嫌弃他累赘将他从二楼扔了下去,正好掉在冲进后院的衙役身上,双方闹了个兵荒马乱。
他则翻上屋顶悄悄离去。
等小二哥回过神,朝二楼指认时,只剩一扇大开的窗户,哪还有人影。
“前方还在堵着吗?”
等了一刻钟的宁姝出声问翠云,翠云声音传来:“衙役们进茶楼了,但是外面还围着些人,走也能走,小姐我们回去吗?”
“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马车缓缓的又动起来,而伏在屋顶上的刑犯视线里就见两辆辆马车朝着这边缓缓行驶。
马车忽然一阵剧烈的震动,车顶上掉下来个什么重物,紧接着翠云的惊叫声从帘外传来,宁姝慌忙稳住身形,正要掀开帘子去看,马车忽然快速的行驶了起来,大力的冲击下,宁姝再次被冲撞的倒了下去。
“小姐!快来人啊!有刺客!”翠云惊慌的声音远远的从后方传来,几乎是片刻之间马车东冲西撞着就要跑离这条街。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守在茶楼外的司狱长回头去看,穿着大理寺囚服的犯人正驾驶着一辆马车飞快的在自己身边驶过。
而这时,茶楼里的衙役出来:“大人,他从屋顶跑了!”
“废物!老子当然看见了!还不快去追!”
旁边的衙役出声:“那是不是齐家的马车?”
“哪个齐家?”
“京城还有几个齐家?还愣着干什么!追啊!”
翠云捂着被踹了一脚的肚子终于跑过来:“大人,我家小姐被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