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父亲的暴怒,宁夫人这个始作俑者坐在旁边像尊大佛,看似好整以暇但是颤抖的指尖却显示着她不平静的内心。
她一定也很慌张吧,宁姝想。
明天,不,今天,她克扣庶女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宁姝沉默着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青紫,眼睛眨也不咋的盯着他。
“你这是何意?”
“父亲认为女儿让您面上蒙羞了?那母亲唆使下人虐待女儿,父亲便只当看不见吗?”
是的,虐待。伤痕在心里在头颅里,暴力在所有人的眼里嘴里心里。
她把伤痕暴露在光中,看着父亲蠕动的嘴角,她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你胡说!分明是你不安于室,我何时苛待了你,你身上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恩赐于你,没成想养了个白眼狼!”
唆使两个字戳痛了宁夫人的心,她顿时无法再端坐着了,扑下来叫喊着指责于她。
“哦。原来父母养育子女这天经地义的事情也叫做恩赐?”
一句话堵的二人哑口无言,宁姝放下手:“女儿现在就去跪祖宗,但求父亲母亲问心无愧便好。”
宁尚书看着宁姝离开,一句话说不出来,心中却无端感到气力不足。
好一个问心无愧!
宁夫人自知理亏却仍然高昂着脑袋不肯低头。
宁姝白掐了一胳膊的青紫,还想着能臊一下那两人的脸面,还是高估了他们。
到了祠堂宁姝推门进去,这会祖宗牌位下她心中倒是问心无愧了。
小的时候,她经常来跪祖宗,后面长大了些知道怎么遮掩错处就不常来,而今天那些所谓的错处她将不会再去遮掩。
宁姝沉默着立了会,寻了个蒲团跪下去。
偌大的祠堂,她跪在香炉前,想起来今日的香还没上,这里倒有个现成的香炉。
她点燃三支香插进去,虔诚的跪拜老天。
想了想虽然和宁家不对付却也不关地下老祖宗的事情,于是又添三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