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我以后,都不能再写作了吗?”
“任何交易都是有得有失,一切全凭你自己的选择。”
王若涵沉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头,微笑道:“我接受。谢谢你,商老板。”
商作初提笔写下合同,将手指点在王若涵的眉心,缓缓取出了一团金光。送走客人,沈落收起典当物,自言自语道:“写几个故事的才华,换一次改命的机会,这笔交易,不上算。”
“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赔本生意?”商作初合上账本,眼神冷下来,“那个孩子,命里属于光明。她二十岁的时候就会凭长篇小说出名,到三十岁改写纪实文学,专门去世界上最贫穷、最动乱的地方,写最悲惨的人。她将在痛苦中度过漫长的一生,可她的文字,将会把无数人劝入光明的阵营——当铺的损失,将以千万计。”
“她这么厉害呀?”沈落眼珠一转,撇了撇嘴,意有所指道,“难怪,说的话句句在理。”
商作初面沉如水,别扭地侧过脸看她:“上次……是我不对。事出突然,你又乱发脾气,没有来得及跟你解释,但无论如何,我不该打你。”
沈落委屈地扁了扁嘴:“哼,现在说得倒好听,当初是谁让我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我就是一小助理,您是大老板,您打我骂我,我受着是应该的。”
“你这丫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已经道歉了,这件事就此翻篇,不许再提。还有,”他破天荒地窘了窘,“刚才的事……你若介意,我可以帮你典当掉相关的记忆。”
“我才不要呢!”沈落鼓着脸蹦到他面前,“那可是你第一次亲我,我要好好记下来,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回味回味。”
“才刚正经多久又绷不住了?哪有姑娘像你这样厚脸皮的?”
“我脸皮厚,才受得了你呀,”沈落憋着笑,摇头晃脑地盯着他,“老板,你刚才为什么突然亲我呀?难不成你喜欢看女孩子掉眼泪?哎呀早知道我天天在你面前哭。”
“不许再说了!立刻给我忘掉。”
“我偏不我偏不~”
另一边,圣约翰教堂。
“安娜妈妈,你身体怎么样了?”
“一把老骨头不碍事,”安娜修女皱纹纵横的脸上写满忧愁,“我就是担心小严。那天她被骗出了教堂,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白修神情凝重:“想不到我一不在教堂,就发生这种事。”
“说来也怪呀,小严明明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可那女孩子喊着什么、什么当铺的,她就像发了疯一样往外跑。”安娜修女是外围人员,一直以为白修是单纯的神父,对第八号当铺并不了解,白修也不便透露,统一以魔鬼解释过去。他听见安娜修女的讲述,挫败地叹了口气:“唉,本以为她已经放下,谁知心中的执念仍旧这么深,第二次……太迟了。”
“神父,您不能泄气呀!”修女握住他的双手,虔诚地望着他,“这些年来,您指引我们拯救迷途的世人,鼓励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主的子民。小严是个好孩子,和她相处了这段时间我非常确定,虽然她现在受到了魔鬼的哄骗,可只要灵魂尚未堕落,就还有希望。”
白修皱着眉,沉沉点了点头:“您说得对,是我懈怠了。我这就去找她。”
他匆匆忙忙离开教堂,一路探寻严桐芳的踪迹,走到一条十字路口,街对面一道灰扑扑的人影闪过,是一个穿着古旧长褂的男人。
“那个人?好强的黑暗气息!”白修目光一凝,下意识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辆火红的宾利飞速驶来。
司机推了推眼镜:“就是前面那个牌照,刚才刮了我们的车。”
“加速。”
“车流量太大,现在加速的话,很容易追尾的。”
“要的就是追尾,”车后座的年轻男子缓缓勾起唇角,“给我直接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