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另只手里拿着圆珠笔,她望着远处的天空,听着操场上传来的哨声,思绪渐渐飘远。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
有些事情,现在不开口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岑溪不知不觉就在稿纸上写了林周的名字,她骤然清醒过来,立刻将纸张卷成一团,心里烦躁的不得了。
她也不是胆小的人。
到底在怕什么?
大不了就被他拒绝。
岑溪忍不住把趴在旁边睡觉的郑尔尔揪起来,她看着郑尔尔,认真地问:“我长得好看吗?”
郑尔尔还没睡醒,昏昏沉沉被她摇醒,脑袋像浆糊,她点头:“好看啊!”
岑溪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扭扭捏捏了起来,时而自信时而自卑,“你别哄骗我!”
郑尔尔这会儿是一点儿都不困了,对上她乌漆漆的眼珠,又认认真真将她看一遍,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密密匝匝落下的睫毛乌黑纤长,生得唇红齿白,的确是很漂亮的。
郑尔尔竖起四根手指发起毒誓:“我没骗你,真的很好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大美女啊!”
如果她能一直不开口说话,那就更好看了。
岑溪噢了噢,停顿片刻,她说:“你不要这样夸我啦,比起刘亦菲,我还差了一点的。”
郑尔尔:“……”
服了。
理她干嘛!
就该把她说的话当成屁给放了!
骄阳正好,树叶随着风晃出斑驳的倒影。
岑溪觉得自己好像头顶随风疯狂摇摆的枝头,整个人也荡漾了起来。
少女总是很勇敢的,她不想当个沉默的呆瓜。
不想过去了很多年,她喜欢的人都不知道在彼时的青春年少里,她曾经小心翼翼暗恋了他那么久。
不想让自己后悔。
也不想剩下很多很多的遗憾。
岑溪忽然站起来:“我决定了!”
郑尔尔被她吓得一激灵,“又决定什么了?我的大小姐。”
岑溪比了个嘘的手势:“秘密。”
她又有点憋不住,微微红着脸羞怯地说:“我要去干票大的!”
郑尔尔早就习惯她跳脱活跃的思维,有时候也神神叨叨的,她也就没再问。
学校运动会期间。
放学的时间比平常提前了半个小时。
程厌比完赛,就跑到高三一班来找岑溪这个白眼狼。
岑溪表现得毫无负罪感,一脸“我就是没去看你比赛你能把我怎么滴吧”的无辜表情。
程厌感觉自己迟早有天被岑溪气死,他捶胸顿足般:“你知道你爹我今天在赛场有多帅吗?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岑溪用“嗯嗯嗯哦哦哦你说的都对”的万能公式来敷衍他,活脱脱像个不想负责的渣男,仿佛程厌在无理取闹。
“我请你吃完饭,行了吧?”
“你这么客气,我都有点不敢吃啊。”
“又不是请你一个人吃。”岑溪语气自然的挑不出什么破绽:“你把林周叫上,我带着尔尔,就我们四个。”
程厌也没起疑,毕竟这两年他们四个人经常一起吃饭,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岑溪的书包里有从妈妈的化妆包偷偷拿的口红,她趁着没人去洗手间悄悄的涂了一点点,嘴巴红红的,好像有点明显。
她又怕被看出来,涂好又悄悄的擦掉了。
晚上吃饭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街边小店。
热闹喧嚣。
人也有点多。
运动会这几天可以不用穿校服,岑溪穿了件短袖衬衫,下半身是条深蓝色的格子百褶裙,她小心翼翼坐在林周身边,眼睛假装在看别的地方。
林周下午不在学校,保送之后,他可以不用经常去学校,有空就去帮中学生补课赚钱。
岑溪主动打破沉默,把菜单推到林周面前:“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
林周接过菜单,扫了两眼,他慵懒靠着身后的椅背,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散漫,他一本正经地问:“不会晚点我们都得留在这里洗碗了吧?”
岑溪哦了声,几秒种后,她面不改色道:“那你少点几个菜,这种事我也说不准的。”
林周点菜的时候。
程厌还在为下午的事情耿耿于怀,长篇大论谴责岑溪不来看他帅破天际的跳高比赛,并且表示她今后再也没有这种福气。
岑溪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她很残忍的开了口:“你又不是帅哥,我才懒得去看你。”
程厌只想冷笑,全天下见过他的人,只有岑溪会攻击他长得丑。
岑溪抬眸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帅哥才有优待,你这样的,没有的。”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