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玉把两张纸往地上一扔。
“你们这证据来路不明,又处处疑点,你要靠这东西定罪?”
郭汜垂着头不敢答话。
严如玉想着昨晚忙了半天,怎么也要把自己的劳动成果给用上。于是翻开手里的书册,找到折起书角的那一页,说道:“据《大靖律法》第三百六十七条,诸诈为官文书者,杖一百,主司自有所避,违式造立,杖罪以下,杖一百。”
她抬起头看着郭汜道:“还用我接着往下读吗?”
郭汜已是浑身颤抖,只想快速结束这场酷刑,连惊堂木都忘了拍,说道:“此案颇有疑点,择日再……”
“慢!”
这次是两个声音。
严如玉和她一同发声的施俊义对视了一眼,玩味一笑,说道:“施统领先请。”
她叫停是想让御史台今天就把人放了,这瘪茄子又想折腾什么?
施俊义脸色铁青,说道:“郭中丞,别忘了,还有人证。”
郭汜很想结束这场荒唐的审讯,二位神仙斗法,他哪个都惹不起。但看见台下章封的下场,想到施俊义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实在不敢反抗,只能抽出签令扔了出去。
“宣人证。”
严如玉冷笑一声,这是黔驴技穷了。
郭汜道:“台下何人?”
人证立刻跪拜道:“回大人,小人蒋川,是将军府上管家的儿子,一直在章府里做事。”
严如玉侧过头看了章寺瑾一眼,只见他紧盯着蒋川,一看表情就知道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坏水。她轻咳一下,章寺瑾看向她,神色顿时如常,冲她摇了摇头。
假的。
严如玉回过头,看蒋川继续表演。
“那天晚上,我刚好起夜,刚好碰到将军把我爹叫去,书房里没点灯,他俩就在书房门口,鬼鬼祟祟地交谈。我怕被我爹骂,就一直躲在墙角。不小心听到了将军对我爹说的话,我记得有些什么\''秘密送到\''、\''北宛三皇子\''、\''掩人耳目\''之类的,随后我爹便走了,半个月后才回来。”
这次不等郭汜询问,施俊义便抢先道:“这必是章封想办法给北宛国传信通敌,此贼叛国求荣,罪不容诛!”
严如玉敲了敲桌子道:“章统领,主审大人还没审呢,你就给定罪了?”
她把那本《大靖律法》往桌子上一拍,对郭汜道:“郭中丞,审人证是什么流程,该不用我教你吧。”
郭汜结巴道:“不用,不用。”
“蒋川,你是何时看到章封与你父亲密谋的?”
“就是半年前,具体的日子,我也不记得了,大约是十五前后,当时是满月。”
“是什么时辰?”
“应该……应该是子时,我只是起夜,没看时辰。”
“原来如此,那他二人说的话,你可全都听到了?”
“没有,小人就断断续续听到那几句,刚才都说出来了。”
郭汜点点头,对严如玉道:“殿下,应当没什么疑点。”
“没什么疑点?”严如玉一声冷笑:“郭汜,这御史中丞的帽子你戴着也不嫌累?”
郭汜闻言立刻跪下磕头:“殿下恕罪。”
严如玉直接起身走到主审的位置上,对伏在地上的郭汜道:“滚下去待着。”
郭汜连滚带爬地跑下殿,严如玉抽过一旁大理寺卿面前的纸,问道:“这是刚才的证词?”
大理寺卿立刻道:“正是。”
严如玉把证词拍到桌上,开口问道:“你说你看到了章将军半夜跟你爹密谋?”
严如玉气场太强,蒋川顿时便矮了一截,低声道:“是……是的。”
“真是大孝子,你怎么就能断定,那人是你爹呢?”
“我……我看见,那人就是我爹。”
“你是确确实实地,看到了和章封密谋那人的脸,那人就是你爹,对吗?”
“对,就是这样。”
严如玉指指大理寺卿道:“记。”
她又问道:“你看见那人从何而来?”
蒋川左右看看,说道:“我没看见他从哪来,我解完手,他就已经站在门口了。”
严如玉微微一笑,见大理寺卿已经把口供记完,看向章寺瑾。
章寺瑾一怔,但转头一想,立刻明白了严如玉的意思,上前道:“说谎!”
蒋川转头一看是章寺瑾,目光立刻躲闪起来。
章寺瑾继续道:“你方才说,是半年前的十五前后,也就是去年的九月中旬,是吗?”
蒋川道:“是……是。”
章寺瑾向台上做了一揖,解释道:“殿下,二位大人,每月中旬,月亮都为满月,且夜半子时,应当挂在正南方。不巧,章府的书房乃是坐南朝北,若真是在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