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望着车前忽然出现的人影,李叔手握方向盘,出了一头冷汗。
若是强行向前,必然会撞到人,可若是不动——
没等夏雪诺回复,敞开的车门外忽然伸来一只手。那手黑瘦,骨节突出,像是烧灼后的木棍,牢牢的握住米雾的脚踝。
“啊——”米雾惊慌失措,两只脚疯狂扑腾,一脚蹬到那人脸上,那人一声惨叫后仰跌倒,一双鼠目隔空同夏雪诺对上。
“那女孩在那——”被踢脸的人捂着脸吼道。
他们是冲着她来的!夏雪诺立刻意识到。
下一刻,无数双手向车内伸来,枯萎着,像是黑暗中冒出的爪牙,试图汲取活人身上的血肉。
混乱中,夏雪诺被人抓住了手。她几乎没有反应,摸到车底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挥手朝那人砸去,砸出去了才察觉是那本《格林童话》。
“李叔,开车!”夏雪诺大吼。
“可是——”
“开车!”
李叔往后看了一眼,咬紧牙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发狠的一踩油门,夏雪诺瞬间听到耳边一阵呼啸的风声。
车大敞着门向前冲去。
车头撞上黑影,发出“砰砰”巨响,震得人心都发颤。
可是来不及恐惧,那些黑影眼见拦不住他们,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器向他们抛来。
一时间,金属撞击车身发出“乒乒乓乓”,振聋发聩。
其中,一个斧头朝他们迎面而来,“哐”的一声正中挡风玻璃,半截斧身劈入车子上方的行车记录仪。挡风玻璃立刻呈蛛网状裂开。
“关门!”夏雪诺被米雾压住半边身子起不来。
直到李叔发狠把车开出包围圈,夏雪诺才注意到,米雾不晓得什么时候被利器集中额头,昏了过去。
“怎么办?我们要报警吗?”显然,经过此事,李叔已经把夏雪诺当做了主心骨。
“报警吧。”夏雪诺冷静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李叔惊慌未定,冷汗顺着额角流下,留下一道道印记。
夏雪诺看了眼身边额角渗血,闭着眼晕过去的米雾,将他搂在怀里,调整好让他更加舒服的姿势,道:“先去你们医院。”
“好。”李叔握紧方向盘,使劲点了点头。
直到车开入米雾家医院,眼看着医生护士山呼海啸的将他家少东家抬上担架,又风驰电掣的推入急救室,夏雪诺盯着手心血液残留的黏腻,压下心中不断涌出的悸动,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后怕。
这种无形的恐惧让她冰冷拒绝医生的检查,医生无法,只好给她打了一针营养针,把她安置在一间单独的病房里。
米雾家的医院不愧是走高端路线,随便一间病房都朝向很好,月光透过搽拭干净的宛若不存在的玻璃照射进来,向外望去,灯火通明,应季的花草开的茂盛。
室内,加湿器喷射出袅袅水雾,中央空调昼夜开启,保持人体最适宜的温度。
然而,夏雪诺却从心底透出一股阴冷。这股阴冷顺着血液,迅速流遍四肢八骸,让她在南方初夏时节盖着凉被都不由打着冷战。
她想,从一开始,槐庄埋伏的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若是李叔开慢一点,那辆面包车就会撞击到她,轻则殒命当场,重则连带着李叔米雾三个人跌入河底。
槐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他们怎么知道她的踪迹,又为什么非杀她不可?
陌生的环境让夏雪诺益发不安,她没有带来书包,因此也没有带着随身的匕首,不得不摸索着按亮病房里所有额灯,四处寻找防身的武器。
可是,普通医院怎么会有让人拿得到的利器?
于是,当警察到来时,看到的就是夏雪诺缩在床头,听到开门声,一脸戒备。
出乎夏雪诺的意料,来的人不止当地的警察,还有“孟姐”。
“是你们报的警吗?”来人劈头问道。
“是的是的,警察同志,是我们报的警。”一同进来的李叔见夏雪诺缩在床头,可怜见的,忙上前连连回答。
“你们报警说经过槐庄,有人开车撞击你们,撞击不成,又有大批人拦截,想要杀你们灭口?”来人又问。
“对对对。”李叔使劲点头,“是辆白色面包,一开始我们没有注意到它,毕竟丁字路口旁边是片玉米地,视线挡着我看不见。然后那面包车就掉到河里了,我们本来以为是交通事故,下车去看,结果就从玉米地里冲出一帮人,个个都拿着武器——”
“可是,据我们去现场的同事说,根本就没有汽车落水。”来人用狐疑的眼光盯着李叔。“对周边村民盘查询问也没有发现异常。”
“不会啊,就是槐庄的那个丁字路口,那条路上就只有那么一个路口的嘛。”李叔焦急解释。
“不信你自